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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遭劫安定门被迫献敌(第3页)

“都怪奴才无能,奴才向王爷请罪。”

“这不能怪将士们。”恭亲王说,“今天我从千里眼里看到了,夷人火炮实在太厉害,也难怪兵无战志。”

胜保说:“奴才亲率西安马队往前冲,无奈冲不到跟前,就死伤惨重,马队刚从西安过来,都是第一次见识夷人火炮,战马受惊,想拦也拦不住,奴才是最后从阵地上撤回来的。”

恭亲王说:“哦,带马队往前冲的果然是你。”

胜保说:“奴才惭愧,本想带人马冲到近前,与逆夷贴身肉搏,无奈冲不过去。”

“这已经不容易了。”恭亲王说,“可恨的是僧王和瑞麟的兵马,只知一味溃逃!真不知他们平时干什么吃的!克斋,现在兵败如山倒,难免乘败作乱,无法无天,人马总要有人带,你要有挑重担的准备。”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恭王的意思很明显,要把近畿的兵马都交给他来统带。能不能在皇上那里获准先不说,恭王不责而赏,已经很令人可感。想想一天来受桂良文祥的讥讽,胜保眼角一热说:“谢王爷栽培,奴才粉身碎骨,无以报王爷知遇。”

恭亲王说:“如今逆夷抢劫园子,与烧我宗庙无异,我朝与英法已经无和可谈。你让桂中堂、博川他们上来,我有话说。”

桂良、文祥、军机章京朱学勤、王府长史、亲王护卫统领等六七个平日经常见面的到楼上来,挤了满满一屋子。

“逆夷占据圆明园,大肆抢掠,更可恨者竟然纵火焚园,与烧我宗庙无异。似此情形,如何再能议抚?皇上起跸前曾有旨意给我,若抚局不成,即在军营后路督剿。奕訢何敢惜一身之安危,我已决意留在京师督剿,与逆夷一决高下。朝廷已经从河南、山西、口外调兵,不日可到;曾国藩已经奉旨派湘军猛将鲍超星夜驰援,假以时日,逆夷必败无疑!当前要紧的是收束溃兵,振作士气,以备再战。克斋要多上心。要设法派人到城中去,告诉守城王大臣务必坚守待援。”恭亲王缓了一口气又说,“你们把本王的意思也都给身边的人说清楚,都要振作精神,不可再存迁就议抚的幻想!”

众人都“嗻”了一声。

“诸位都下去歇息吧,提心吊胆一天了。”恭亲王说,“中堂和博川留一下,得连夜起草奏稿了。”

等其他人一走,室内只有三个人后,说话就随意多了。桂良问:“王爷,你真打算与夷人在北京城下决战?”

恭亲王答非所问:“皇上起驾前下给我的密谕,还有一句话,若实在不支,即速赴行在。我是专办抚局的,如今的情势,抚局是没法办了,我或者督剿,或者赴行在。我想请旨赴行在,听听你们俩的意见。”

桂良连连摇头说:“王爷,皇上有此密谕不假,可是你去行在,岂不完全落入肃六掌中?到时候他不会说抚局难办,只说你办抚局不力,王爷岂不是百口莫辩?”

文祥也说:“圆明园被毁,皇上将来难免会迁怒王爷办事不通权变,再有肃六从旁怂恿,恐怕会有不测之祸。”

圆明园被毁,无论如何恭亲王难脱干系,皇上会迁怒更是可想而知,这是个没法解开的死扣。最要命的是,前天已经收到上谕,同意放回巴夏礼!上谕说“当此城内外兵力疲馁,战守皆无足恃。京师为根本重地,倘有疏虞,大局何堪设想。据该夷等照会,无非欲送还巴夏礼等始肯罢兵。转圜之机,在此一线,不必待其进攻城池,莫若即将所获巴酋等送还,以示大方,尚可冀其从此罢兵换约,不值为此数十夷丑,致令亿万生灵,俱遭涂炭。”当时恭亲王还怀着侥幸,没有立即释放俘虏。如果追究起来,抗旨不遵的罪名就逃不脱。

大家都长吁短叹。文祥似乎有了主意,说:“无论如何,得办出点成就了。或抚或剿,总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向朝廷交代,到时候王爷才有立足免祸之地。”

恭亲王说:“河南、山西和口外的援军近期内总能赶到,你们两位说,要与逆夷在京城来一次决战,取胜的把握有多大?”

桂良果断地说:“把握微乎其微,王爷连想也不要想。今天夷人的火炮之猛烈王爷已经见识过了,我们连招架之功也没有。”

恭亲王说:“是,夷人火炮实在猛烈,从前想也不曾想到。可是,咱们毕竟人多,毕竟在咱的地盘上打。”

桂良说:“你这个想法,我也曾经有过。可是后来我明白了。这就好比幼童和一个身强力壮的人打架,一个对一个当然是败,就是再增加人数,十个,二十个对一个成人,有打赢的胜算吗?”

桂良打的这个比方极其恰当,恭亲王一下就明白了。

“咱们经常说,狭路相逢勇者胜,那必须在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如果双方差距太大,过招就是找死,那勇气再大又有何用?就如王爷所见,咱们的马队根本冲不过去,再忠勇不惧死有用吗?再说,面对这样的枪炮,还有多少人能存着勇气?勇气,是心里还存一份胜利的希望才能激发出来。”桂良见恭亲王已经入耳,不妨多说两句,“自从道光十九年始,林文忠奉旨到广东筹办夷务,二十年了,凡是参与夷务的,主剿的也罢,主抚的也罢,充军的充军,发配的发配,抄家的抄家,几乎没人得善果。王爷想过为什么吗?”

不但恭亲王没想过为什么,文祥也是第一次被问及这个问题。

“大家都觉得,主抚的不得善果,因为太过软弱;主剿的也获咎是因为打仗不肯用命,让朝廷丧师失地。表面看上去是这样,可是大家为什么就不想一想,为什么二十年来,我们剿抚皆败?根本的原因,就是双方差距太大,可是我们又不肯承认。结果,打,必然是败多胜少,偶有小胜,不过是不足为例的侥幸。可是我们又不肯服输,更不甘心,因此,已经议和了,我们又后悔了,于是再打,再败。夷务越办越坏,就是这样来的。”

恭亲王说:“不甘心,的确不甘心,堂堂天朝上邦,向来是四夷来朝,怎么能败给万里之外海上来的逆夷?不要说咱们不甘心,普通百姓能甘心吗?”

文祥说:“不甘心归不甘心,问题在于,英夷法夷,都非从前的蛮夷。”

“博川一语中的。”桂良说,“王爷,所谓泱泱天朝,四夷来服,都是老皇历了。我们蔑视的英夷法夷,更不是史籍中的周边小国。简单说吧,他们好多方面已经超过我们了,我们得好好向人家学。”

桂良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把恭亲王和文祥都吓了一跳。举国皆恨夷人,何来学习一说?也就是三人密室对谈,要公然说出来,御史的弹折足可以把人淹死!

“把你们俩也吓到了吧?”桂良说,“中国人虚骄之气太盛,总觉得中华文教灿然,向来是夷人学我,我何须向夷人学习?可是你们请想,二十年前我们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二十年后还是如此,为什么?就因为我们二十年来依然故我!所以,要办抚局,把夷人哄走不难,难的是要向夷人学习。不然,再下去几十年,敌我形势还是没有改观,依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要向夷人学习,这是犯忌的。”文祥说,“魏默深编了一部《海国图志》,他有一个观点,叫师夷长技以制夷,结果惹来骂声一片。其实大家都没读过这部书,但照骂不误。堂堂中华,竟然要‘师夷’,不是汉奸是什么?向夷人学习,中国人这一关不大好过。”

桂良说:“兵部侍郎王子怀,咸丰八年曾经上过一道折子,认为《海国图志》一书于海外诸国疆域形势、国体民生都有介绍,尤其英吉利、法兰西最为详尽,建议将《海国图志》一书刊刻重印,便于朝廷了解夷情。结果军机商议后认为该书对西洋蛮夷颇多赞美,对夷人奇技**巧极其羡慕,几近妖言惑众,主张列为禁书,付之一炬,甚至要拿魏默深治罪。当时我刚从上海回来,皇上垂询,我极力反对,最后皇上把王子怀的折子留中,不了了之。”

文祥说:“是有这事,那时我刚入直军机,王子怀侍郎当时进呈五十卷《海国图志》一部,肃六顺手翻了翻,只看了前面的序言,就扔到一边,下了八个字评语:师敌忘国,妖言惑众。”

恭王此时心情沉重,尤其联军正在劫掠圆明园,谈向夷人学习,适足令他反感。他冷冷地说:“看看他们的行径,不是蛮夷又是什么?还是看看眼前怎么办吧。”

桂良面子上有点下不来,但现在不是顾面子的时候,说:“我的意思,剿是不足取,赴行在更不可取,只有议抚一条,办成抚局,王爷尤可自解。”并看文祥一眼,希望他帮着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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