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大家都接到了任务,心中都安定些许,赵声阁像定海神针,气氛中莫名地升起一些希望。
各人迅速行动,留卓智轩驻守病房,赵声阁和陈挽穿过病房长廊,进入电梯。
两人的手机没有一分钟停止响动,各自忙着跟各条线确认情况,整合信息,赵声阁超过四十小时没有睡眠,他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怯,动摇军心,直到和陈挽独处的这一刻,脸上才极淡地露出了一丝茫然。
赵声阁为人冷漠,朋友不多,甚至连蒋应卓智轩从某种意义来上说都不在他最核心的圈子里,真正一起长大的只有沈宗年和谭又明。
他们是三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赵声阁在绝对严格和规矩的继承人教育模式中长大,沈宗年相反,从极具反叛的非传统野生路径挣扎出来,一路泥泞,满身骂名。
他们都生性淡漠,没那么多义薄云天的肝胆相照,但从少年时期的争位夺权,到青年时代的商海沉浮,他们三个都是对方事业版图里无需言明的支撑和后盾,像是一种默契,一个承诺,没有人明说过,但从来都是如此践行。
“叮”的一声,电梯抵达底层,两人走向泊车场,又投入一场新的奔波里。
台风尾巴拖拖拉拉,汛期艰难结束,天空一如既往碧蓝如洗,仿佛东方之珠从未受到过暴风雨的伤害和袭击。
亚热带日光热情,照在荔枝树上,碧绿的硕叶,朱红果实,关可芝的热带果园比记忆中的更大一些。
“你在做什么?”穿着英华网球服的谭又明从树上跳下来。
沈宗年将荔枝放入酒瓮:“泡荔枝酒。”
谭又明:“这个呢?”
“制果脯。”
谭又明:“那堆也是?”
“入茶。”
“怎么做这么多?”
沈宗年斜他一眼:“你不是喜欢吃?”
谭又明有点得意,哼哼道:“那我也吃不完这么多呀。”
“可以吃很多年。”
谭又明纳闷:“为什么要吃很多年,每年都做新的不就好了。”
这次,沈宗年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片刻,他牛头不对马嘴地开了口:“对不起,谭又明,我只有荔枝。”
谭又明莫名其妙,他一回头沈宗年不见了,谭又明着急起来,四处寻人无果。
第一年,果脯吃完了,沈宗年没有出现。
第二年,他的荔枝乌龙喝完了,沈宗年没有出现。
第三年,荔枝酒也见了底,沈宗年没有出现。
他知道,沈宗年不会再出现了。
“对不起,谭又明,我只有荔枝”其实就是,“对不起,谭又明,我只能陪你到这里。”
“明仔!”
“明仔!”
眼睛睁开之前,泪水先跑了出来,可当谭又明看到床边谭重山发白的鬓角和关可芝心痛的目光,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再次苏醒,他面色依旧苍白,但情绪稳定了很多。
看着父母牵着自己的手,谭又明艰难地眨了眨眼,哑声说:“爸,妈,给我办出院吧。”
九月十七日,市贸监察委员会通过瑞昌集团涉嫌多头做空股市、偷税数额巨大以及勾结黑恶势力破坏市场的议案,同日证监会下发黄牌,海贸委员会剥除其协办席位。
TCB律政频道、财经频道同步播报瑞昌集团主要成员被召唤带走问话,据悉,除经济犯罪,其还涉嫌绑架罪、故意杀人等罪名。
九月二十日,律政司、警署联合发布警务公告,历时六个月的特大境内外金融诈骗、洗钱案整治行动正式收官。
此次行动共缴获赃款折合港币近百亿,捣毁十六个境内外诈骗园区,抓获以沈某为头目的罪犯近两百余人。
九月二十日,区总署宣布,因台风天气延期的海贸会宣布将于二十二日举行开幕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