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拦来人的叫嚷声越来越近,但显然没一个人拦得住他,时不时地还传出有人被他推出去的惨叫声音。
那脚步声越来越响,逐渐来到了门前。
碰的一声巨响,厅门被人重重推开。
一个红毛脸色阴沉地大步闯了进来,气势汹汹。他身上穿着黑色摇滚背心,穿着件朋克风皮衣。皮衣落下了半边肩膀,露出那上面张牙舞爪的纹身,纹着“AT”两个英文字母。
“灼哥!”
路柔刚喊一声,又发觉不对。
陆灼颂一脸杀气,连手里都死死攥着两个爆满青筋的拳头。
她从没见过陆灼颂这般恐怖,心里一咯噔。
陆灼颂穿过所有人,直接冲到台上,从男人手里夺过麦克风和架子,往人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场地里响起一片尖叫声。
男人被揍得猝不及防,狼狈地后退踉跄出去好几步,鼻血立马喷了下半张脸。
陆灼颂攥紧拳头,满上力气,又给了男人狠狠一拳,正中男人面门。男人痛得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还没坐起身,陆灼颂就冲上来,把他死死摁住,开始一拳一拳地打,每一拳都往他脸上用力揍。
安庭母亲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喊:“啊啊啊!!”
“我操,快拍,快拍!”
一个老牌制作人抽了两下旁边摄影小哥的头皮,催促,“赶紧!拉近,拉近!拍近景特写!”
场地里顿时一片混乱,有人往外跑,有人往远躲,有人眼睛发光地赶紧拍摄,有人立马打电话给自家新闻社。
也有人赶紧爬上去,拉住了陆灼颂。
陆灼颂被强拉着从那老头身上离开了,一群人将他拖拽硬扯着往后退。他用力挣扎了好几下,没挣脱开。
安庭他父亲也被扶了起来,人们把他围成一圈,嘘寒问暖。
陆灼颂喘了几口粗气,终于忍不住了,撕心裂肺地咆哮起来:“装你爸什么家庭和睦,我操你全家!!”
“你们家大儿子白血病,你俩就是把他当骨髓库生出来的,这话你怎么没敢说!?!”
“他才三岁就被你摁着去做穿刺,十岁不到就给他哥做了十四次移植手术!你怎么不说啊!?你敢说吗!你对着这些摄像机,你对着全世界,你敢说吗!?”
老头本来满脸愤怒,咬牙切齿地想上来还手,这话一出,他浑身一僵。
“他被他哥欺负,一天天吃不上饭,身上都被掐紫了,你当没看见!你怎么不说!?”
“上学的时候,班里有人欺负他,欺负了好几年,你俩嫌他烦!他因为做手术学习不好,只能留级,你还嫌他蠢,你怎么不说啊!?”
“他十九岁才高考,高考结束了他说他成年了,他不想再给他哥做手术,你们两个畜生就硬把他送进精神病院,说他不听话,要给他治病,你怎么没说!”
“什么一家人,去你爸的一家人!你就是个畜生,你们一家吸血鬼,寄生虫!!”
“半年啊!”陆灼颂歇斯底里,“在里面呆了半年,你们两个畜生!畜生玩意儿!死全家的混蛋!!”
“你有资格办葬礼吗,你有资格接他回家吗!?”
“滚啊!”他喊,“什么一家人,什么你骄傲!?现在他红了又死了,你跑来这里装慈父,狗日的玩意儿,你恶心不恶心!?”
“我告诉你,他哥就算还活着也是废物,跟你一样的废物!蠢货!!”
“就是个命贱的玩意儿,这辈子别想比上安庭!”
陆灼颂红了眼,眼泪又掉下来,声音也开始抖。他深吸一口气,又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这辈子都别想比上安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