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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4页)

两个人扭打起来,然后寂静的夜色里传来两声响亮的耳光。拉兹瓦利金闪到一边,波列维赫摸索着走到门前,推开门冲到院子里。她气喘吁吁地站在月光下,愤怒地瞪着双眼。

“进屋吧,真扫兴。”拉兹瓦利金没好气地叫道。他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了外面的棚子里,然后躺下睡着了。波列维赫闩上门,蜷缩在**,又睡了过去。早上,他们出发回家了。拉兹瓦利金阴沉着脸坐在车夫旁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他心里想:“这个小丫头说不定真会告诉保尔。谁知道她力气那么大?看上去温文尔雅,可惜却不解风情。我得跟她说点好话,赶紧和解。保尔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他要知道这件事,我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挪到波列维赫旁边,故意摆出一副羞愧不已、垂头丧气的样子,然后小声地向她说了几句道歉的话。没想到波列维赫真的原谅他了。在他们即将回到村子的时候,波列维赫答应他不会把那晚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拉兹瓦利金不太喜欢到农村工作,他不擅长和那些农村的年轻人打交道,因此总是把事情搞砸。倒是保尔和波列维赫,他们很容易就取得了农村年轻人的信任。村里的姑娘们都喜欢波列维赫,她们一见如故,迅速熟络了起来。波列维赫也耐心引导她们关注共青团的工作。保尔就不用说了,这里的年轻人没有不认识他的。在他们的努力下,一千六百名年轻人走进民兵第二大队,开始接受军事训练。手风琴成了保尔宣传工作的法宝,他的琴声吸引来更多的年轻人,大家都折服于保尔的演奏。每到傍晚,他们都会聚集在村里的小路上,伴着歌声又唱又跳。对于这些乌克兰青年来说,通往共青团的道路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保尔的琴声时而**澎湃,时而温柔热切,忧伤怀旧的乌克兰音乐总能引起大家的共鸣。大家聆听着手风琴声,也看着眼前这位手风琴手。他曾是一名铁路工人,现在是民兵大队的政委兼地区团委的书记,他想说的话仿佛已经融入他的琴声之中。没过多久,这些共产主义的种子全都在各个村子里生根发芽,各家除了《圣经》和祈祷的书之外,也开始出现一些新书。

走私贩子现在不仅要躲避边防哨兵的巡查,还要时刻担心这些布尔什维克的新鲜血液,这些新团员都是苏维埃政府坚定的朋友和热心的助手。他们总想抓住更多的敌人,但这种热情有时候也会过了头,但万幸的是,保尔·柯察金总会替他们解围。波杜布齐的团支部书记名叫格里舒特卡·霍罗沃德科,他就是这样的急性子。他特别爱跟别人辩论,而且坚决反对宗教,一双蓝色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有一次,他秘密得到了一个情报,有一批走私货物会在当天晚上运到村里的磨坊。于是他召集了身边所有共青团员,带上一支训练用的步枪和两把刺刀,趁着夜色悄悄在磨坊设下埋伏,等待敌人的出现。但边防哨所也获知了这条情报,他们同样派出了一队人马。在黑暗中,双方相遇并发生了冲突。如果不是哨兵们察觉出异样,这些年轻人很有可能会在冲突中伤亡。哨兵们解除了他们的武装,把他们关在四公里以外的一个村庄里。

保尔当时正好在加夫里洛夫那里。第二天一早,营长接到这个消息并转告给保尔,保尔听完赶紧骑马去营救这些年轻的同志。看守他们的哨兵笑着告诉保尔事情的经过,然后对保尔说:“柯察金同志,我看还是这样吧。他们都是好孩子,别太为难他们。但是你最好跟他们说一说,以后不要再这样逞能了,毕竟这里还有我们在呢。”

格里舒特卡赶忙解释:“萨哈罗夫同志,我们是犯罪了吗?我们这是为了帮助苏维埃政府呀!况且我们已经盯那个地主很久了,到头来我们却像匪徒一样被关了起来。”他说完便一脸委屈地转过头去。

随后,保尔和萨哈罗夫就开始进行“交涉”。由于刚才的约定,两个人表现得极为严肃。当他们都觉得刚才的“表演”已经足够震慑到这群孩子时,萨哈罗夫就对保尔说:“如果你能为他们担保,保证以后不要再来边境这边,而是在其他方面为我们出力,那我就可以放他们走。”保尔说:“好的,我愿意为他们做担保。他们以后绝对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

这群年轻人一路上边走边唱,开开心心地回到了波杜布齐。没有人再提过这件事。那个农场主也被抓到了,而且是被依法逮捕。

迈丹别墅所在的那片森林里住着一群富裕的德裔农民,他们的庄园彼此相距不到五百米,每家都修得像堡垒一样坚固。安东尼尤克和他的匪帮就窝藏在迈丹别墅里。他在沙俄时期做过军士长,现在和七个亲戚组成了一伙匪帮,在乡间道路上持枪抢劫。他们杀人不眨眼,除了过往的商旅,途经的苏维埃同志也未能幸免。这伙匪徒的作案速度极快,前一天抢劫了几个农村合作社的店员,第二天又出现在二十公里以外的地方,把一个邮递员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偷了个精光。匪帮里有个人叫戈勒迪,安东尼尤克总是和他比赛谁抢得更多。因为这两个人,当地的民兵和哨兵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这伙人就在别列兹多夫附近活动,因此,途经这里的每条道路都变得异常危险。他们很擅长躲藏,每当他们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就会撤退到国境之外;等风头过了,他们又来到某个地方继续作案,弄得人们措手不及。这伙人让附近的居民人心惶惶。每当听到又有人遭遇他们的毒手时,利西岑就气得牙痒痒。

“这条毒蛇还要祸害我们多久?他们最好不要露头,否则我非要给他们扒皮抽筋!”他咬牙切齿地说。利西岑带着保尔和其他三名党员实施过两次抓捕行动,但每次都被狡猾的安东尼尤克逃脱了。

地方中心派来一支别动队来到别列兹多夫剿匪,队长名叫菲拉托夫。这个人看似风度翩翩,实际上内心却极为自负。来到别列兹多夫之后,他根本没有跟当地执委打招呼,而是直接带队去了最近的村庄谢马基。他们在深夜时分抵达,驻扎在村子外围的一处房子里。看到了村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群全副武装的人,住在隔壁的共青团员立即赶到苏维埃村书记处汇报。由于不知道这群人的来历,村书记以为是土匪来了,于是赶紧派人去区委求援。菲拉托夫的愚蠢和傲慢差点让这些人丢了性命。利西岑连夜召集了民兵队员,一行十几个人赶紧骑马前往谢马基“剿匪”。他们来到房前,下了马,翻过栅栏向门口逼近,用枪托砸晕了门口值班的哨兵。然后利西岑直接用肩膀撞开了门,这十几个人瞬间冲进房间里。在昏暗的油灯照耀下,利西岑一只手攥着手榴弹,另一只手拿着毛瑟枪,大声喊道:“投降吧!否则就把你们炸成碎片!”他的声音震得窗玻璃也跟着颤抖起来。利西岑生气地咒骂道:“混账!”

保尔一直忙着和这些团支部的年轻人解释,苏联奉行和平政策,无意与邻国开战,但这并没有什么效果。每个星期天,整个地区的共青团员都会在牧师家的花园里开会。一天中午,波杜布齐的团支部成员整齐划一地出现在区委的院子里,以支部书记格里舒特卡为首,十一个小伙子穿着长筒靴,背着大号帆布背包,好像哨兵一样站在门口。保尔从窗户里看到了他们,赶紧出去问是什么情况。

“你们在干什么,格里舒特卡?”保尔惊讶地问道。格里舒特卡没有回答,而是给保尔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一起进屋了。波列维赫、拉兹瓦利金和另外两名团员也围到他们旁边。格里舒特卡关上了门,皱着眉严肃地宣布:“同志们,这是一次动员演习!我跟这些小伙子说,今早区委给我发来一封电报,加密等级是绝密,上面说我国将与德国资产阶级开战,而且马上也要和波兰资产阶级开战。我告诉他们,这是莫斯科的最新命令,现在所有的团员都已经集结完毕。如果有人害怕,可以跟我提出申请,我可以批准他们留在家里,但所有人都要对这件事严格保密。去的人需要带上一个面包和一块萨拉肉,如果没有也可以带大蒜和洋葱。我们要在村外秘密会面,然后再从那里去地区中心,在那里发放武器。你们是不知道,孩子们听到这个消息后表现得十分积极,全都围着我问这问那。我跟他们说不要多问,赶紧收拾东西,而且我们需要的是志愿者,如果有人想留下来就赶紧跟我申请。我当时特别担心,害怕没有人过来,那样的话我们波杜布齐支部就要另起炉灶了。我在村外等着,没过一会儿,他们十个人陆陆续续地全都来了。虽然有些人一直在哭,但我们一个逃兵都没有。波杜布齐支部全员集结完毕,请领导们指示!”他骄傲地总结道。

波列维赫听完便开始责骂他。格里舒特卡惊讶地看着她说:“你为什么要批评我?这是测试他们最好的方法。你看,咱们现在已经完全了解了他们每一个人。不瞒你们说,我还想把他们带到地方中心呢,不过大家都累了。保尔,你得给他们讲两句,不然我不就前功尽弃了?再说大家都那么敬佩你,你不来讲两句也说不过去啊。你就告诉他们出于一些原因动员暂时取消了,但是依然为大家的英勇感到骄傲。”

保尔很少去地方中心出差,一个原因是路途太远,去一次会耽误好几天时间;另一个原因是边境地区的工作压力很大,他实在抽不开身。不过拉兹瓦利金倒是很喜欢进城出差,经常找个理由骑上马就走了。每次出门他都会全副武装,把自己当成美国作家库珀笔下的冒险英雄。当他穿过森林的时候,他会把乌鸦或者松鼠当成移动靶子来锻炼枪法;当他遇到独行的路人,他会装作审查人员盘问他们的名字和行程。快进城的时候,他会卸下武器,先把步枪藏在马车的干草下面,再把手枪放进内侧口袋里,然后再像往常一样走进共青团地区委员会书记的办公室。

“来吧,说说你们别列兹多夫有什么新闻?”费多托夫问道。拉兹瓦利金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哦,这可太多了,三言两语根本说不完。作为一个新设立的行政区,什么事都得从头开始。我们每天都要从早忙到晚,事情总是一个接一个。况且,我自己就要负责两个团支部的新建工作。书记,现在可以告诉我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说完,他十分娴熟地找到一张扶手椅坐了下来。

经济部部长克里姆斯基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拉兹瓦利金说:“我们好像是让保尔过来汇报,没有让你来吧?”拉兹瓦利金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烟雾说道:“保尔不太愿意过来,所以我就得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替他汇报。其实呢,有些书记过得非常潇洒,凡事不用亲力亲为,倒是像我这样的驴子,不得不承受工作的重担。保尔每次去边境视察都要去两三个星期,这期间把团委的所有工作全都丢给我。”

很明显,拉兹瓦利金是在向大家暗示,他才是区委书记的最佳人选。等他走后,费多托夫对其他人说:“我不怎么喜欢这个家伙。”当然,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有一次,利西岑按照惯例来到费多托夫的办公室取邮件。在两个人谈话的过程中,一个完整的拉兹瓦利金被拼凑了出来。

临别之际,费多托夫说:“无论如何也要让保尔·柯察金过来一趟。大家都想见见他!”

“没问题!但是你们要是想把他调走,我们别列兹多夫可是一万个不同意。”今年的十月革命纪念日,边境地区的庆祝活动比往年更加热闹。保尔被选为边境地区庆祝活动委员会的主席。在波杜布齐,大会过后,来自附近三个村庄的五千名农民组成了半公里长的游行队伍。他们举着鲜红的旗帜,跟在军乐队和民兵队伍的后面,向着边境前进。整齐有序的队伍沿着苏联一侧的边境继续前进,旁边就是一个个哨所。他们会按照路线经过那些横跨苏联和波兰边境的村庄。对面的波兰哨兵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营长加夫里洛夫和保尔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他们身后,军乐队鼓乐齐鸣,红旗迎风招展,人们的歌声响彻云霄。他们全都穿上了节日的盛装,男孩们斗志昂扬,姑娘们花枝招展,大人们严肃庄重,老人们神采奕奕。这条人流一眼望不到头,但大家都整齐划一地贴在边境线的一边,没有任何一个人踩过界。保尔看着这股洪流从眼前经过,大家高唱《共青团之歌》:“从西伯利亚的森林到不列颠的海滨最强大的战力就是我们的红军!”紧接着是女声合唱:“在那边的山坡女孩们忙着收割……”

山丘上站着一个波兰哨兵,游行的队伍正朝他走来。当他听到进行曲的第一个音符时,他就把步枪放在一旁,然后伸出手敬礼。保尔清楚地听到他在说“公社万岁”。他的眼神不会撒谎,于是保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是我们的同志!看来在波兰制服下面,还有一颗心脏和游行的队伍一起跳动。保尔用波兰语轻声回答道:“你好,同志!”波兰哨兵站在原地目送游行队伍继续向前,保尔回头看了几次,哨兵的身影逐渐缩小成了一个黑点。前面又出现了一个波兰哨兵,他的胡子灰白,军帽下面是一双呆滞的双眼。保尔依然在为刚才那个波兰哨兵而感动,因此看到他的时候再一次低声问候道:“你好,同志!”不过这次没人回应。

加夫里洛夫笑了,看来保尔刚才说的话没能逃过他的耳朵。他说:“你不能期待过高,他们不全是普通的步兵。有些人可是宪兵。你没看到他的袖章吗?这家伙就是个宪兵。”

队伍前面的人已经开始下山,朝着另一个被边境线一分为二的村庄走去。苏联这边的居民已经准备好盛大的欢迎仪式,所有人都在小河岸边的边境桥上焦急地等待着。年轻人排列在道路的两侧。波兰这边的平房和棚屋的屋顶上都站满了人,他们也在注视着对岸的情况,还有很多农民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和花园的栅栏旁。当游行队伍经过这群年轻人时,乐队奏响了《国际歌》。乡亲们提前搭好一个简易的讲台,上面装饰着一些绿色植物。一些年轻人和白发老兵走到台前发表了激动人心的演讲。保尔也用乌克兰语进行了一段演讲。他的声音飘过了边境线,传到了河对岸。担心苏维埃的种子会在这边生根发芽,宪兵队赶紧用鞭子和步枪驱散了围观的波兰农民。

大街上的人全都走了,屋顶上的年轻人也被吓得回到了屋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联这边的村民们感到愤怒。几个小伙子把一位年迈的羊倌搀扶到讲台旁边,羊倌激动地说道:“孩子们,你们都看到了!我们以前也过着这样的生活。但现在农民当家做主了,没人再敢鞭打我们了。地主们掌权的时代已经结束,我们不必再忍受这些痛苦了。孩子们,你们要牢牢把握住现在的权力。我老了,也不怎么会说话。但我想告诉大家,在沙皇统治的时期,我们就和对面的波兰人一样,给有权有势的人当牛做马。所以我现在才会感到如此痛苦。”他用瘦骨嶙峋的手指着河对岸,然后失声痛哭起来。老人和小孩都动情落泪。

“好吧,至少这次外交人民委员会应该不会收到抗议声明了。”他笑着说。

深秋的一个雨夜,安东尼尤克和他的七个手下终于露出了马脚。在迈丹别墅的德裔聚居区,赫罗林斯基公社的同志们在某个农场主的婚礼上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妇女们聊天的时候不小心提到了匪帮会来参加婚礼。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当地的团员们当机立断,十二个人立刻全副武装赶往迈丹别墅。离开之前,他们派了一个人去别列兹多夫送信。在谢马基,信使碰到了菲拉托夫的别动队,于是别动队也急忙赶去剿匪。赫罗林斯基的同志们包围了农场,与安东尼尤克匪帮交火。匪帮躲藏在一旁的农舍里,任何想要靠近的人都会引来一阵射击。他们尝试过突围出去,但外面的火力太猛,他们不得已又退了回去,甚至还有一个人中弹倒地。安东尼尤克经历过多次这样的绝境,但每次都借着夜色和手榴弹侥幸逃脱。击倒两个赫罗林斯基的团员之后,他以为这次也能逃出去,但就在这个时候,菲拉托夫的别动队加入了战局。包围圈逐渐缩小,安东尼尤克意识到这次恐怕是无路可逃了。这场困兽之斗持续了一整晚,每个窗户旁边都有子弹留下的痕迹。清晨时分,安东尼尤克被逮捕,其余的人依然拒不认罪。有四位同志在这次行动中牺牲,其中三个都是来自赫罗林斯基公社的同志。

保尔所在的民兵大队被征召参加地方部队的秋季演习。他们在清晨出发,冒着瓢泼大雨,终于在深夜来到了四十公里外的师部营地。大队长古谢夫和保尔一直骑着马,其他八百名学员则是一路步行。到达营地后,精疲力竭的学员们立刻就躺下休息了。演习本来是在第二天早上就开始,但是师部很晚才通知保尔所在的大队进场。没过一会儿,民兵第二大队就已经武装完毕等待入场。古谢夫和保尔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对他们进行训练,所以大家对这次演习信心满满。检阅完毕后,这群年轻人又在训练场上进行了汇报表演。这时,一个外表俊朗但有点面瘫的指挥官走过来,看着保尔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在我们这里,指挥官和政委没有资格骑马。把马送到马厩去,再跑步进行演习汇报。”

保尔知道,如果不骑马他将无法参加演习。他的两条腿早就肿了,不骑马他甚至连一公里都走不了。但是他该怎么向这个咄咄逼人的花花公子解释呢?“我不骑马没法参加演习。”“为什么参加不了?”

“首先,我的身份是你们团的参谋长;其次,我再一次命令你下马。我们的部队不需要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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