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赵维真在伊陵郡只手遮天的形势,换成陆誉掌兵,底下军官未必肯听铜虎符号令,但你却不同。红叶寨在伊陵郡树大根深,威望素著,你与都尉徐弼更有私交,这些加起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迅速驰援。”
骊珠的话不是毫无道理。
然而裴照野听了却笑道:
“这么说,白日里那些军士听你的号令,难不成是因为你借了我的势?”
“对啊。”骊珠答得理所当然。
裴照野敛了几分笑意。
因为他发现骊珠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当真这么想。
“怎么可能。”
裴照野嗤了一声,正色道:
“跟着我,是做反贼,跟着你,那叫忠君爱国,这世道确实不算好,可还没坏到这种地步,他们岂会放着朝廷的正规军不做,甘愿随我做反贼?”
“是我借了你的势才对。”他如此强调。
骊珠愣了愣,旋即抿出一个笑意:
“谢谢你安慰我。”
裴照野难得哑口无言。
他摸了摸下颌,顺着骊珠的话头道:
“你既觉得我是在安慰你,那按你这么说,伊陵郡现在黑白两道皆在我手,钱粮充足,人手齐备,如此说来,不造个反岂不枉为男人?”
骊珠神色一僵。
“不可以哦。”她认真起来。
“我管你呢,”裴照野笑吟吟逼近她,“把铜虎符给我,我先杀陆誉,再杀崔时雍,正好让丹朱和顾秉安顶上,代天子牧守一郡,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
骊珠把握着铜虎符的手背在身后,龇牙怒目,语速飞快。
“崔时雍是一郡太守,只能由朝廷任命,你杀他等同谋反,到时候周围各州都会派兵讨伐你,吞掉你的盐池,就算你给再多好处也没人跟你结盟,因为你名不正言不顺,且南雍如今虽有小灾却并无大难,你连个天命转移的借口也编不出来,成不了的!”
“你这不是都很清楚吗?”裴照野靠着榻边,目光悠然。
他觉得骊珠跟山里的兔子一样。
乍一看温顺乖巧,纯然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