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压力倍增,双手抬起,接过圣旨。
裴越看了他一眼,负手道,“本辅这就去给陛下复命,还请高指挥使好好安顿李襄。”
“大人放心。”高旭将圣旨收在掌心,神色已恢复如常,陪着裴越往外走,“裴大人,敢问我那五十锦衣卫到底怎么回事?”
裴越跨出门槛,抬眸望向半空,密密麻麻的枝桠遮住了大半天色,一泓月色从当中一处空隙倾泻,仿若轻洒而下的一道晖光,一如那个人,裴越回眸看向高旭,
“高大人该感恩圣上救了你一命。”
高旭不明所以,待要再问,裴越这厢已与黑龙卫离开。
出衙门,跨上马,一行人急速往奉天殿奔去。
这一折腾下来,已到亥时初了。
明月当空,月华如练。
整个奉天殿前的台樨干干净净如一方莲台,好似方才发生在巷道的那一场杀戮均是幻觉。
多么希望是一场幻觉。
裴越这一路思绪万千,颇有几分外忧内患的紧迫感,今夜无论是皇帝这头,还是家里那位,都十分棘手。
他长出一口气,收整心绪,随着黑龙卫首领来到御书房外。
司礼监掌印刘珍亲自在门口候着,没急着叫他进去,而是深深瞥了他一眼,将黑龙卫先放进去,随后朝裴越作了一揖,往旁边茶室一指,“裴大人稍候。”
裴越知道这是要对口供,面不改色回了一礼,退去茶室。
万幸青禾没将他打晕,否则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眼下他完好如初,才有供他发挥之余地。
无论如何,不能叫皇帝怀疑到她头上。
第74章该来的还是来了
裴越没等多久,前方来人说陛下宣召他,他从茶室退了出来,稍稍正了正衣冠,沿着长廊疾步迈进御书房,甫一抬目,只见皇帝双手撑在桌案,目视前方,神色异常平静,深不见底。
裴越立即掀摆上前,下跪磕头行了大礼,不无愧疚和痛心地唤了一声:“陛下!”
皇帝唇角微微抿着,默然盯了他一晌没吭声,目光更是仔仔细细将他身上扫过,见他满身是血污,先出声问道,“裴卿可受了伤?”语气极淡,不似关心,更似质问。
裴越往自己胸襟瞥上一眼,这才发觉那仙鹤补子被泼满了血,已辨不出本来的轮廓,他凝神摇头,“回陛下,臣只是受了些惊吓,不曾受伤……”
“哦……”皇帝语调起得很快,稍稍侧了侧脸,逡巡着他神色,“裴卿,你是现场唯一的活口,你告诉朕,发生了何事,是什么人胆敢在天子脚下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