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入肺腑的空气愈渐稀薄,楚常欢双眼泛白,唇色蓦然发绀。
他蹬了蹬腿,身子无力地软了下去。
倏然,他听见野利良祺道:“当初可是由本王亲自带人埋伏在?红谷关?,并一箭射穿了顾明鹤的太阳穴,他焉能?活命?”
楚常欢双目怒张,溢出几?滴痛苦的眼泪。
濒死之际,野利良祺松开?了手,雪白纤细的脖颈上留有一圈深红色的指印。
楚常欢贪婪地深吸了几?口气?,喉咙里仿佛被利刃剐过?,剧痛不已。
缓和良久,他漠然抬头,那双看不清事物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是你害的明鹤!”
野利良祺不置可否,正欲转身,忽见楚常欢拔下头顶的发簪,决绝地朝他心口刺来。
野利良祺哂了一声,轻而易举就扣住了他的手腕,微一翻转,便让那根玉簪从手里滑脱了,“当啷”坠地。
“想杀我,为?他报仇?”野利良褀问道。
楚常欢咬牙道:“似你这?种阴毒之人,死不足惜!”
“楚少君,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可是被庆元小儿赐死了——”野利良祺饶有兴味一笑,“怎么就做了梁誉的王妃呢?”
楚常欢抿唇不语。
野利良祺又笑了一声,“原以?为?你是梁誉养的宠物,谁料性子竟这?么烈,连死都不怕,着实出乎本王的意料。”
楚常欢庆幸此刻看不见东西,无需面对天都王的嘴脸。
他挣脱了手,冷哼道:“王爷既不杀我,也不肯放我,究竟意欲何为??”
野利良褀道:“吾儿说得没错,如果用你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换来一座城,便显得夏、邺两国这?百余年?来的战争是场笑话。
“本王也不为?难你,三日后带你去鸠峰山,那儿离邺军军营不远,如果梁誉能?从我手里把你带走?,咱们从此是敌非友。
“倘若他不能?,那你就随本王回?兴庆府。”
楚常欢一怔,问道:“我为?什么要随你去兴庆府?”
野利良褀道:“要不要去兴庆府,就看梁誉怎么做了。”
说罢,天都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楚常欢久久未回?过?神,他想不透野利良褀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在?胡榻上静坐了片刻,身体又变得躁动起来。
思?量着天都王应该不会再折回?了,于?是楚常欢将房门拴紧,吹熄油灯,躺回?床上,解了衣自行纾解。
去过?一回?后,药瘾短暂地压下几?分,楚常欢疲惫不堪地合上眼,连衣裳都没有穿妥便已熟睡。
这?天夜里,他久违地深陷梦魇了。
“少君,侯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