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不准。
他叹口气:“真真,我想对你好。”
程真心尖一麻。
叶世文双手在她身上游走,不带亵玩暗示,只是小心翼翼地抚摸安慰,奉若珍宝。
“你连怎样受伤的都不愿意同我讲?”
他献出所有耐心,在等,等这个女人抛下铠甲,坦诚一回。
程真犹豫了。
杜元确实用雪茄烫过她——因为她替杜元顶下失手伤人的罪名,却不甘心,面对质询时连连否认。杜元以抹去曹胜炎女儿身份为饵,诱她认罪。那时,她还差两个月就十六岁,一切刚起步,这种人生痕迹会被拿捏终身。
她不情愿。
后来律师传话,带给她几张程珊的照片。小女孩一脸无辜,望着镜头,下一秒会遭受什么,程真不敢想。离开教导所那晚,雪茄烧在肩上。她该庆幸,杜元当时刚生了次子,心情好,否则雪茄落在哪里,谁知道。
“我不想你知道。”
“为什么?”
“怕你不信。”
叶世文侧头,轻吻她的额角。柔情蜜意,十分难得。是的,怎会轻易信她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
但他非知不可。
“你讲,我就信。”
小巧鼻尖碰着叶世文下颌,程真轻轻开口:“有人想买我第一次,当时才十六岁,我不愿,他就拿雪茄……”
“真真,不讲了。”叶世文被击中软肋,用力拥紧她,发誓要杜元付出所有代价,“你再等一年。”
“什么一年?”
“你别管,睡吧。”
他抬手把灯熄掉。
屋内只听见两道呼吸,一个隐忍,而另一个沉缓。
程真选择不问。这种讲半截的承诺,等于没讲。她有秘密,叶世文肯定也有;她会撒谎,叶世文自然也会撒谎。他们是同一类人,所以同类相斥。
连爱与欲的纠缠都是夹生米饭,谁吃谁难受。
可惜,她是个煨不暖的人。
“阿文,我怕……”
“怕什么?”
“怕你……有一日会憎我。”
叶世文在黑暗中笑:“如果有那一日,信不信你会死在我手里?”
程真是饿醒的。
傍晚降临,日光威胁分文不减。直直穿透针脚稀疏的窗帘,打在一屋简单陈列的家具上。
“你偷吃我的即食面?”
程真只穿了件T恤,打开房门,质问沙发上半裸的男人。显然他已沐浴一番,围了条白色围巾在腰,舒展雄性体魄。
“麻油味不好吃,你下次记得买黑蒜猪骨那款。”叶世文饿极了。
他冲完凉,去厨房探索一轮。此刻筷子在碗里搅拌两圈,叶世文撩起冒着热气的面条送入嘴里:“你是不是女人来的?冰箱只有可乐,你不如别买冰箱,浪费电。”
程真翻了个白眼:“我不会煮饭。”她实话实说。
“看得出,”叶世文咽下食物,“你厨房空得像被人打劫过一样。”
程真走上前,抢过他手中筷子。坐入沙发,挤开叶世文,又踢他小腿,非要占个舒适空间才罢休:“坐过去!你煮了我多少包面?”
“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