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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农民运动讲习所(第3页)

我们到讲习所以后,首先去值星室报到,萧楚女听说我们来了,就从里间走出来,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傍晚的时候,值星室的同志来找我们,说所长请我们去。……

我们赶紧出了宿舍往前走,这时毛泽东已经迎在门口,我紧走了几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因为很激动,连他向我们问候的话,我都没有听清楚。毛泽东领我们进了东耳房,让我们坐下,亲自给我们倒水,并且拿出香烟来,问我们会不会吸,我们都说不会。他自己点了一支烟,坐在桌后的木圈椅上。

这间房子,是很狭小的,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套办公桌椅以外,还有一对湖南方形竹篓和一个小平橱,别无他物。毛泽东就是在这间简陋的房间里工作的。

他非常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那时,我对民族问题认识得还不是那么清楚,所以当毛泽东问起我们那里的情况时,我就说:“我们那里的蒙汉关系不大好,汉族压迫蒙古族很厉害。”接着我们又把军阀欺压老百姓的种种情况,以及土匪很多、生活不安定、灾情严重、穷人活不下去、饿死的、逃荒的和卖儿卖女的情形告诉了他。

毛泽东听了以后,慢慢地从椅背上抬起身子,很沉痛地说:“是啊!我们人民的生活很苦。你们到这里来,主要就是学习人民为什么不能安然生活的道理,再就是怎样才能使人民过好生活。我们人民不仅有地方军阀压迫,还有洋鬼子在后面支持军阀,叫中国人打中国人,他们渔人得利。我们以后就一课一课地讲清楚。”他停了一下,笑了笑,接着又亲切地说,“要使各民族人民都解放,就得团结起来,不要分汉人蒙古人。其实,汉族的地主、官僚不仅欺压你们蒙古族,也一样欺压汉族;你们蒙古族的王公也同样不仅压迫、剥削汉族,也压迫、剥削你们蒙古族人民。汉族的地主、军阀跟蒙古族的王公们有勾结,他们是一家,我们蒙汉的人民又是一家,所以蒙古族人民要解放,就一定要跟汉族的穷苦农牧民联合起来,共同打倒他们。”说到这儿,他探着身子问我们,“我说的话,你们听懂听不懂?”我们说:“听得懂,就是广东的本地话听不懂。”他又笑着对我们说:“这里也有其他少数民族的同学,要使民族解放,就得有本民族的干部。你们要好好地学习,回去好向群众宣传。”

……

大家闷了多少年的问题,忽然豁然开朗了。

毛泽东给我们上课的情形,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时,正是炎热的夏天。为了照顾大家,有时就在院子里上课。大成殿前面的庭院,满铺的是茸茸绿草,当中一条通大成门的砖甬路,两边长着一些树木,特别有几棵很高大的木棉树,把整个院子都遮得阴凉凉的。同学们就散坐在地上。在大成殿的前面摆上一张桌子,一套粗瓷茶壶茶碗,毛泽东就站在台阶上讲课。他那时还很清瘦,身材高高的,留着中分头,经常穿着一身竹布大褂和布鞋。他讲课慢慢的,一句一句,声音并不高,但即使坐最后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讲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特别能引导同志们联系实际。记得他给我们讲阶级分析的时候,谈了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以后,指出:农民在我们中国人口中的人数最多,他们是我们革命最广大、最可靠的朋友,应该团结他们一道反对我们的敌人。他进一步分析说:农民中也有好几种农民,有一部分是有余粮剩米的;有一部分是大体上可以自给的;有的需要租别人的田地,或者出卖一部分劳动力,经营小商,以资弥补。这一部分人每到春夏之间,青黄不接的时候,往往得高利向别人借贷,重价向别人粜粮维持生活;还有一部分是完全靠出卖劳动力维持生活的。讲到这里,他问我们:“你们那里的农民怎么样?”我站起来说:“……我们家乡流传这么一首歌:‘借一斗还斗半,八斗九年三十石;簸箕簸扇子扇,二十五年整一万;小斗出大斗盘,升升合合还不算。’只要借上债,就再也还不清了。还有的就是专靠当长工生活,受剥削很厉害。我们那里有个村叫毛岱,全村几乎都是在外面当长工的,他们有两句话:‘算盘子一响捆铺盖,两眼流泪回毛岱。’干一年活儿,结果啥也剩不下。”毛泽东说:“对,地主和高利贷的剥削是很厉害的。那些没有土地的农民才最有革命性,他们要求吃饱穿暖,参加革命很坚决,他们才是我们革命的真正朋友,革命就应该团结、依靠他们。”接着,毛泽东又给我们仔细地讲了富、中、贫、雇农的经济情况和他们对革命的态度,使我们深刻地懂得了团结农民的重要性,懂得了应该依靠谁、团结谁和反对谁。〔23〕

1927年3月,国民党中央农民运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正式批准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章程,还推定邓演达、毛泽东、陈克文为该所常务委员。4月4日,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在武汉举行隆重的开学典礼。

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是由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人联合创办的。毛泽东是实际负责人。

对这段历史情况,曾在中央农讲所工作的张国基有详细的回忆:

1926年12月下旬,我从印尼回国。事先曾写信给毛泽东,说我决定回国。回国后,即到长沙清水塘去见毛泽东。记得当时毛泽东一见到我,就亲切地对我说:你回来了,好,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了工作没有?我一一做了回答,并交谈了国内情况和海外情况。毛泽东说:我过几天将去湘潭、湘乡、衡山、醴陵、长沙等县去做农村考察。毛泽东问我住在哪里。当时我住在一位医院朋友的家里,并常到我的一位姓王的老师家去。王老在长沙办了一所中学,约我去教书,并已决定让我去教语文兼训育主任。当然我是很高兴在王老领导下工作的。但那时正放寒假,尚未开学。一个月以后,我接到毛泽东从武汉拍来的一封电报,叫我立即去武汉。我拿着电报去找王老商量。王老说:“你还是去武汉吧,润之那里需要你,我这里可以另请人。”我到武汉见到毛泽东,毛泽东告诉我说:广州农民讲习所停办以后,现在武汉创办了一个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请你来帮助教务主任办事,具体工作是接洽教师和编排课表。其实教员多半是毛泽东事先亲自约定好了,叫我去和约定好了的教师商谈,确定讲课日期、科目,把编排的课表送去。因此,我每天都要和毛泽东商量一两次。

武汉农民讲习所在筹备期间,最初定名为“湘鄂赣农民运动讲习所”,招收名额450人,湖南、湖北、江西三省各150人;经费由这三个省分担。后来,考虑到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和其他各省的要求,又加以扩充,改名为“中国国民党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当时,毛泽东是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负责农村工作。筹备农讲所时,由毛泽东、邓演达、陈克文三人组成学校执行委员会,毛泽东是主任委员,邓演达是政治部主任,下设教务、总务、训导三个处。由周以栗任教务主任,季刚任总务主任,陈克文任训导主任。专职教员少,只有恽代英、张太雷、李达、李汉俊、邓初民等人,大多数教员是临时约请的,因此,每周要变动三五次课表。除上述三处外,另设军事教育委员会。军事教育是主要课,每天要出操演习三四个小时,军事教官多是黄埔军校来的。学生都发军衣和真枪。另外,有一个特别班,学员多是河南等省来的,有100多人。

学员刘征回忆说:

1927年2月的一天,是我终生难忘的一天。那天,风和日暖,春光明媚,农讲所通知我们去进行口试。开始我的心情是紧张的,因为前几天,我们已经进行了笔试。我虽然写了六七张纸,但能否录取,心中并没有底。按考试程序,笔试后还要进行口试,并听说农讲所的领导人要亲自主持口试。我正担心:像我们这样出身贫苦农民家庭的青年,读的书不多,又没有见过大场面,能够考取吗?当我们进入考场坐下之后,毛泽东来了,他身穿长衫,健步走到讲台后面坐下,和蔼可亲地环顾了大家之后,亲自一个一个地叫名字,一份一份地批阅试卷。当叫到我的名字时,我立即走到讲台前端端正正地站着。毛泽东面带笑容地问:你是哪里人?

我答:直隶省(河北省)玉田县人。

毛泽东又问:你家有多少田?

我答:没有地,我家是佃农。

毛泽东还问:你原来干什么?你们那里农民运动搞得怎么样?……

我答:我是师范讲习所毕业,是小学教员。我们那里农民运动正在兴起,迫切需要农运干部,另外,还有些农运的道理搞不清楚。

毛泽东听了很高兴,看了一下我的试卷和组织介绍,亲笔在我的试卷上画了一个“C”字(共产党员的代号)。最后,毛泽东亲切地对我说:好,就这样吧。过了一两天,我们去看榜,一瞧,我的名字是第15名,我们直隶省来的十人都录取了。

农讲所于1927年3月7日开始上课,4月4日才举行开学典礼。学生共800多名,来自全国各省,湖南、湖北、江西最多。从学生的成分看,有实践经验的工农(特别是农民)占了很大的比重,这就保证了学生的政治质量,符合培养农运骨干的要求。

毛泽东亲自主持全所工作,制定教育方针和教学计划。明确规定创办农讲所的目的,是培养“领导农村革命人才”,“实行农村革命,推翻封建势力”。毛泽东还亲自选聘教职员。在教职员中,很多是共产党员。夏明翰等党的干部,都担任了农讲所的职务。中共中央委员恽代英、彭湃以及全国农协执行委员方志敏等也到农讲所讲过课。这样,农讲所就坚持了共产党的领导和无产阶级的政治方向。

当时正是革命与反革命、投降与反投降斗争十分尖锐激烈的时期,而这场斗争反映在对待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的态度方面。面对空前的农村大革命,广大革命人民无不拍手称快,同声赞好。而中层以上社会特别是国民党右派,却恶毒攻击农民运动“糟得很”。党内的右倾机会主义者,也跟在蒋介石的后面嗥叫。一时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这种议论,在农讲所的学生中,也引起了不同的反应。多数学生对“糟得很”的滥调非常气愤,但也有部分学生认识模糊。为了痛斥敌人的无耻污蔑,提高学生的思想认识,在春末夏初,毛泽东亲自给我们讲授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讲课的那天,800多名学生和教职员工很早就到了教室。毛泽东手拿讲稿,英姿焕发地登上讲台。首先,他启发式地问大家:“农民运动是好得很还是糟得很?”

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好得很!”

毛泽东接着又问:“为什么说农民运动好得很?”

我们一时答不上来。毛泽东便从他考察的大量事实,慷慨激昂地说:农民运动的兴起,“这是四十年乃至几千年未曾成就过的奇勋”,“农民的举动,完全是对的,他们的举动好得很”!讲到“好得很”三个字时,毛泽东的声音拖得很长,提得很高,对农民革命充满了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教室里鸦雀无声,我们一个个都全神贯注地聆听和记录着毛泽东的教诲。毛泽东还讲了农民在土豪劣绅的小姐少奶奶的**打滚,衡山白果的女子一屁股坐在祠堂里吃酒这些过去闻所未闻的奇事,热情地赞扬农民运动,讲得生动形象,风趣幽默,讲堂里不时腾起一阵阵掌声。

接着,毛泽东痛斥了国民党右派和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者攻击农民运动“过分”的谬论,用简明生动的比喻来说明“矫枉必须过正”的道理,他说:一根弯竹子,要想把它弄直,总要几次扼过头,才能使它变直。毛泽东挥动巨手说:“‘好得很’是农民及其他革命派的理论”,“糟得很”“明明是反革命的理论”。他教导我们要坚定地站在农民运动的前头,到乡间去,实行农村大革命!原来认识模糊的同学,心胸也豁然开朗了,他们说:“毛泽东的报告,使我们的头脑开了窍。”在学习期间,毛泽东还给我们讲过《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教导我们要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

……

“到农村去,实行农村大革命!”这是我们农讲所学生的战斗口号。经历3个多月的紧张学习、战斗之后,1927年6月18日,农讲所举行了毕业典礼。每个学生发有一枚铜质五角星证章,在证章上嵌有“农村革命”金光闪闪的四个字,标志着农讲所正确的革命方向。我在农讲所毕业之后,党组织分配我回冀东搞农运工作。〔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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