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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何人替他屏蔽天机（第2页）

“天命榜是你写的？”

“不。”光影摇头，“是我收集的。每一个名字，每一份愿力，每一次选择，都是众生自己写下的。我所做的，不过是将其归类、排序、呈现。你们看见的‘榜单’，其实是你们集体意志的倒影。”

林昭冷笑：“所以你们躲在幕后，看着我们为了虚幻的排名互相倾轧，耗尽一生？”

“我们从未强迫任何人去看。”光影平静道，“正如现在，你也完全可以忘记这一切，安心做你的宗主。可你做不到，因为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所有的规则，本质上都是人心的契约。而一旦有人打破契约，新的契约便会立刻诞生。”

林昭沉默良久，忽然问道：“沈璃……她的死，也是必然吗？”

光影顿了顿，似乎也在哀伤。

“她的牺牲，并不在最初的推演之中。但她选择了奏响《破阵乐》，那一刻，她的意志超越了所有计算。她是第一个真正‘跳出棋局’的人。”

林昭闭上眼，手指轻轻抚过袖中玉箫残片。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让她去吗？”

“我不知道。”光影低语，“但我知道，若是没有她那一曲，天命榜不会彻底崩解。你会成功，但她不会死去??这种结局，只存在于未发生的可能之中。”

风起了。

吹散了光影，也吹乱了林昭的白发。

他睁开眼，望着星空，忽然笑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做下一个‘记录者’吧。”

次日清晨，林昭召集全宗弟子，宣布一项新规：

凡入问剑宗者，不得自称“修士”、“强者”、“天才”。每人入门第一课，便是亲手打造一把属于自己的剑??无论材质、形状、长短，皆由己意。此剑不为杀人，只为铭志。

他还下令，在宗门最高处修建一座“无碑塔”。塔内空无一物，唯有一面铜镜，映照来者面容。

“你们看到的，不该是排名，不是天赋，不是过往战绩。”他对新弟子说道，“而是你自己。记住这张脸，因为将来无论你走到哪里，面对何等诱惑或压迫，都要问问镜中人：你是否还在为自己而战？”

数月后，一位流浪剑客路过此地，听闻传说，登塔观镜。他在镜前站了一整天，最后拔剑斩断佩刀，题诗于壁：

**昔年争榜走天涯，

今日方知我是家。

莫问前程几多寿，

手中剑利即为花。**

这首诗后来传遍天下，被称为“问剑诗”。

而与此同时，林昭也开始着手整理这些年来的战斗记录。不是为了排名，而是为了剖析每一招背后的信念与挣扎。他将这些编成一本《问心录》，收录了七十二场代表性对决，附以点评。其中最后一章，标题为：

**《关于胜利的代价》**

他在文中写道：

“有人问我，为何不再出手？

因为我已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击败多少敌人，而是让更多人敢于拔剑。

我不再是那个守坟的外门弟子，也不是抽中黄金的小丑，更不是毁天灭地的英雄。

我只是一个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