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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第1页）

南方的冬天自带魔法攻击，教室里门窗紧闭。历史班女生多，偷偷开空调的时候经常将温度调的很高。拉上窗帘，教学屏幕上的PPT停留在字很满的那一页，大家都在埋头抄笔记。

莫媛缩在凳子上，一手用纸巾堵着鼻子一手抄笔记。莫媛对自己的能力有充分认知，这页笔记她抄不完，所以并不急，戴上兜着下巴的口罩尽量忍住自己的咳嗽声。

冬日太阳能供应热水不稳定，担心学生感冒，学校这周取消跑操提前放学。但是莫媛没能在热水稳定的时候排到，舍友一般会留一点热水洗衣服，轮到她的时候只剩下很凉的温水。偏偏莫媛受不了四天不洗头，侥幸心理没能让她避免感冒。

分班后大家都是单人单桌的，过道很窄，旁边的女生递来一本小便利贴，上面放着一颗喉糖：“莫媛，给你，刚才的笔记你抄完再给我。”

莫媛迅速地接过来，拉下口罩朝对方笑，这是她最简短的表示感谢的方式。

下课铃响，莫媛在位置上抄笔记，靠墙的位置正对着空调，抄得她喉咙干痒。合上笔盖，邻桌的女生打水回来，给莫媛指了指窗户外边的娄子凊。

两人视线相对，娄子凊拎着一小袋药举起手晃晃：“莫媛，快来！”

后面有同学在睡觉，所有桌椅挨着后墙没有留缝隙，于是莫媛跨越一个个装书的箱子踏上讲台从前门出去。

“嗯？”莫媛一出门怀里就被塞了一兜子药。

娄子凊板起个脸，语气认真：“我把家里的药翻了翻，你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学校不给用吹风机，你怎么还用冷水洗头呢！都说衣服不要自己洗，给我帮你带回家洗，充电宝明天再带给你，你今晚早点睡觉不要熬夜！”

从莫媛的角度观察，娄子凊眼睛半阖，眉头紧紧皱起，嘴角的弧度偏下扁着似乎真的在生气，莫媛只好乖乖点头：“……哦。”

娄子凊满意地拍拍莫媛的头顶：“昨儿晚上给你带香菇小馄饨吃好吗？水杯怎么没拿出来？你下午喝水没有？纸巾还够不够？校服外套太薄里面有没有穿够？”

“不……不！不用！”莫媛恐慌地摆摆手，可不敢再穿你的衣服。

“嗯？”娄子凊又面无表情俯视人，“哪个不用？”

跟他姐学得绝招，装出三分像，那也好使的不得了。

莫媛越急越说不出话，仰着头好一会儿才憋出俩字：“……衣服。”

行吧，我衣服对你来说太大，后天再吃小馄饨。

这么想着，娄子凊还是忍不住念叨：“哼，把我送你的平安符好好带着，洗澡的时候也挂在旁边，外壳防水的，你不要担心弄湿。”

自从齐媮不在，莫媛发现娄子凊反而越来越能唠叨她，偶尔犯点错能被他叨叨两天。

“在……”莫媛挑出挂在脖子上的红绳。

上课预备铃响，几个老师从办公室出来，路过他们难免停留几秒。办公室位于五班隔壁，当班主任出来看见两个人又在班门口聊天时，立即沉下脸色走过去。

“莫媛，进来上课。”

娄子凊摸不着头脑，从老师不太温柔的语气咂摸出点什么，拉住莫媛问：“你上课开小差被抓啦？”

莫媛：……

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平时说话温声细语，不过对班里的要求偏高。果不其然，一下课，老师就示意莫媛跟她一起回办公室。

“莫媛，老师觉得你是一个很安静很懂事的女孩子，也鼓励你多交朋友。但是你和娄子凊他们走得……有点太近。我相信你们也能从其他同学口中听到，你们对别人造成了影响。这里是学校，尤其你是女孩子，要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这个学期，年级主任多次强调不允许串班串楼层，我已经在班上三申五令过，其他班我不管也不比较，但是这点你要提醒一下你的朋友。看你们确实相处的很好，老师先问问你，你们是在早恋吗？”

“不！……不，是！”莫媛还没从老师一大串的教导中反应过来，却被最后一个提问震慑住手足无措全身上下都在全力否认。

老师没有马上相信，而是仔细端详了莫媛的表情后才暂时接受这个说法。这年头的学生，关于早恋哪里有承认的？但是只要不过头，有些行为她勉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届学生总有一部分是很突出的，老师们也会谈论这部分人，当莫媛进到办公室后，在的老师大半竖起耳朵，分一点精力在这里。

“不要着急，没有就好。既然你有听说关于你们的一些传言，应该明白这样下去对你，对你们都不好。齐媮的话，应该很难再回来上学了，所以老师希望你还是要跟男同学之间保持距离，能做到吗？”

想到齐媮，紧绷的莫媛感到一阵难过：“……知道，好。”

莫媛说话的速度和语调太扭捏，平时老师根本不会向她提问，更没什么耐心听她回答。

不一会儿，老师的目标又转移到莫媛左手的那一圈布料上，批改作业的笔尖一转对准它点一点：“我强调过什么？不准带这种饰品，花里胡哨的，你这么白，还担心手腕晒黑吗？”

莫媛仿佛触电般盖住自己的手腕退开来，小声地说：“老，师……我……有疤……”

老师不赞同打断：“一点疤痕，遮掩什么？虚荣心少一点，大大方方的，没人看你。”

不是的，不是一点。按着那道疤痕凸起的边缘，莫媛捂着手背到后面不回话。

那几道疤的位置跟戴手表的位置差两厘米，莫媛的手围戴不住，表带也不能遮全。刚开始那几年，莫媛都是选跟自己的肤色大差不差的药膏贴在手上，后来遇见刘予行，担心她贴药膏对身体有副作用于是买来很多透气带可爱图案的护腕。上学的时候，莫媛会选择颜色低调比较简约的来戴。

“伤口上也可以开花的宝宝。”

莫媛陷入沉思里。

老师不耐烦地转笔，本来跟莫媛交流就很难沟通，这样沉默不说话说好听点是不顶嘴，说难听了是拒绝沟通。莫媛不说话时整个人散发出萎靡的气息很阴郁，看得人心里不痛快，偏还要担心这孩子的心理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