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人见面前人饮茶不语,复又捡了话头继续道:
“不过这几月我也没闲着,我今次能正好撞的师尊显威,也是因有位友人邀我助拳,他与那倥海寺住持净海有旧,此次本无意出手,但被局势裹挟,实难推脱。”
“好在师父您出其不意,倥海寺兵锋受挫,很快就退回宋洲,他倒也没受什么伤,我也与他明说了,师父您神通高妙,效力宋庭,若是他不长眼犯到您手里,我也说不上话。”
“他是个识趣的,我如此一言,他也交了底,说他已经和嗣海龙王攀上交情,也不惧倥海寺逼迫太甚,这次是为偿情谊,下次便是净海亲自领一百个和尚去嗣海念经,他也不会出头了。”
罗真人又呷了一口茶水,继续道:
“我还从他那打听到,说如今倥海寺一片大乱,貌似死了什么德高望重的人物,自个现下焦头烂额。也是稀奇,好像比彻底陨殁三个怜愍还要不安。”
“那净海更是亲赴南顺罗?问罪,直道是狄路天桑林那老小子暗中出手,巫术作祟。听说打得是山倾地陷,灵机有变。一时半刻,倥海寺应该是无暇谋划石塘了。”
“不过巫?之术确实奇诡,妙用无穷,可惜我资质鲁钝,在师父您手下那么些年,也不过得了些皮毛,只不过多点杀人取血,祭之以用的手段。”
说到这里,罗问柯将手中杯放于桌面之上,目光幽幽地看向对座之人,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探询之意。
掾趸面不改色,静静听其说完,手指在桌沿缓缓敲击,沉吟片刻,开口道:
“你所说的那位友人也为妖属出身,名为拓渡,是也不是?”
“我素知你轻视妖物之谋,从小便是如此,后来炼就神通,功成紫府后就更是如此。”
“你只觉妖物得神通不需如你人属一般渡过无边幻想,都是倚仗祖辈血脉,无甚谋划之能,所以爱和妖物厮混,以乱得利。”
“可你不想想,这海上妖王能得立锥之地如何是易与之辈?”
掾趸面上闪过一缕冷色,继续道:
“若你所言非虚,你那友人,要么是他实在蠢笨,看不出自身活命之基,要么是他对你有所隐瞒,话未说全。”
“攀上龙属?”
“螭裔何等傲慢,他拓渡一个修『煞?』的白象因着道统之故,亲近『少阳』还有话可论,可妖属在螭下只有驱策之命,那东方嗣云还能为他出头不成?”
“说什么不惧大倥海寺,呵!那净海号称【倥海清翰】之主,直指禄合之变,如今已历七世,更得【倥海金地】青睐,螭裔会无动于衷?”
“那白象忽入得螭属麾下,又与大倥海寺有缘法在身,夹在中间,怕是两方有意为之,净海示之以诚,螭龙顺水推舟,才有这一枚钉子。”
“他以后一定还会和倥海寺纠缠不清,你和他走的太近,小心哪一天把自己填进去。”
对座的罗真人面上色变,本只想借个由头试探一二心中所料,不曾想竟得了个让自己冷汗涔涔的答复。
他收拾心情,在已然完全黑暗下来的天色中答道:
“多谢师尊指点!”
掾趸将目光从他身上越过,看向星光疏朗的夜空,一轮圆月如玉盘,正放皎皎之光。
少顷,这妖王在桌沿点动的手指停驻,将目光转回对座之人,开口道:
“以问柯你的性子,此次前来怕也不是只为叙旧,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对面的罗真人眼中终于流露一丝精光,他离座拱手躬身,语气郑重道:
“瞒不过师尊,问柯今日前来,确实还存了一二问道神通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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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设人名,如之后与玄鉴正文冲突,以正文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