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之后,泠湘笛计划和冷斯酩去中环坐摩天轮,邀他俩一起。
日头正烈,倪亦南不太想出门,但人家盛情邀请又不好拒绝,于是坐在沙发上,要应不应地望向沉迦宴。
沉迦宴瞄了她一眼,当即:“不去,热。”
“亦南呢,一起去吧!”泠湘笛就去挽倪亦南胳膊,“那边拍照可漂亮了,你今天的打扮好适合拍照!”
“我——”
沉迦宴就一把把倪亦南揽到身后,整个一护犊子模式:“她和我在一起。”
泠湘笛就开始数落沉迦宴没礼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为什么要左右别人的思想。。。。。。最后被冷斯酩拉走。
家里氛围总算回归平静。
沉迦宴解释:“冷斯酩说泠湘笛小时候在北城出过事,一靠近那块就应激,所以只能把你带来我这了。”
倪亦南哦了一声。
沉迦宴转去拎那个手提袋,从中取出一个颜色熟悉的首饰盒,然后半蹲在她膝前,“记得我送你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想我主动黏你。。。。。。”
“我说它是咱俩定情信物,”沉迦宴笑了笑,取出那只满钻蛇镯,“但你把它还给我了。”
和沉遥见面的那天,倪亦南把手镯塞进狗书包,是阿姨隔日遛狗时发现的,替沉迦宴秘密保管了很久。
“这些天,我总是不由自主想起失约前一天,我说‘我超喜欢’。我们都比那时更成熟了,可这四个字从未变过。”
“倪亦南,冬天就快到了。。。。。。”
这一瞬间,空间缩变得异常逼仄,倪亦南脑海中闪过许多混乱而无常的画面,常亮绿灯的,闪烁红灯的,体积庞大的,散发酒味的。。。。。。
在沉迦宴下一句话即将说出口之前,她主动开口。
“叁月份百日誓师那天,有男同学跟踪我,大半夜敲我家门说想见我。那晚我一个人在家,他口齿不清,我听出他喝了酒,我当时很害怕。”
“我很害怕,因为凌恪。。。。。。他假借醉酒对我做过那样的事,只是他没有得逞。“
音落,腕间桎梏猛地收拢,少年略带沉郁的眉宇一下子凝重起来,倪亦南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温温淡淡的嗓音继续说着。
“那个男同学在门口纠缠时,我想到你。如果我打给你,你会不会出现帮我赶走他,会不会陪着我安抚我,我还会不会害怕。。。。。。”
“只是那样一瞬间。。。。。。现实是我只可以依靠我自己,我毅然决然报了警。”
倪亦南抬起一双藏着红血丝,却仍旧透亮的眼眸,正视面前的少年,如正视他们之间的感情。
“沉迦宴,我可以冷静处理一些我从前惧怕的事情,厚着脸皮处理一些棘手的、我不擅长的人际关系。只是在某些微小的瞬间,还是会不可遏制地觉得。。。。。。你在就好了。”
“。。。。。。”
闻言,少年沉默地凝着那只手镯,眼皮半耷下,迟迟没有应声。
过了好半晌,倪亦南觉得他腿都要蹲酸了,转了下腕,握上他的指尖想拉他起来。
沉迦宴一手执着手镯,一手在她主动牵上来时回握住她,拇指摩了摩她的手背。
——倪亦南,冬天快到了,我想牵你手时能感受到它的重量。
沉迦宴凝睇她,诚恳而郑重地问道:
“倪亦南,冬天快到了,你还愿意感受它的重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