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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被参(第2页)

张之洞被参的事情还是在湖北传开了,有人长舒一口气,觉得这位天天折腾的总督总该消停消停,让大家喘口气了;有人则盼着他尽快倒霉,顺带着他搞的洋务也都停下来,省得把湖北闹得乌烟瘴气;为张之洞担心,并盼着他能够顺利过关,湖北的洋务不要受影响的也有,大都是利益相关的,比如办洋务受赏识而升职的,办工程而获利的,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对洋务的重要性有认识的。至于普通百姓,事不关己,懒得理会,但已经开工的织布局招工两千余人,这两千余人每天都有工钱可拿,是实实在在的实惠;铁厂虽未开工,但各种工程建设需人很多,每天在汉阳工地上的人不下五六千,这些人也赖以糊口,他们当然希望工程不要停。

最关心的除了张之洞,就是王之春、赵凤昌。不过,两人在一定程度上是代张之洞受过,或者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如果张之洞能够安然无恙,他们也就能够安然过关;如果张之洞真因此倒了,两人也没好果子吃,因此这两人最为揪心。

这天,赵凤昌来见张之洞,说:“大帅,我从京中得到消息,对你下黑手的是大理寺卿徐季和。”

徐季和名致祥,张之洞再熟悉不过,也是清流健将。他对洋务一概反对,尤其是对修铁路,几乎每一次铁路之议,他都上折反对,先后上折不下十回。他出头对铁厂下手,也就不足为奇。至于对张之洞,两人还有段特殊渊源。张之洞当年直隶乡试中解元,八年后徐致祥会试中会元,但后来发现,他的文章三分之二是抄袭模仿张之洞中解元的文章。结果他每遇到张之洞,必定设法避开,参加酒场诗会,先问张之洞去不去。张之洞去,他就不去。

“亏他字里还有个‘和’字,我就看不出他行事为人中哪里有半点和的意思。”张之洞不愿多谈此人。

“大帅,据说幕后还有黑手,不然他远在京师,何以对湖北情形能够指手画脚。”赵凤昌说,“弹折中有些说法,非了解湖北和大帅者不能详。”

“对喽,一定有人给他提供黑材料。”张之洞也恍然。

“我从总理衙门朋友信中得到消息,徐季和的这份弹折是周翰林的手笔。”赵凤昌说,“大帅请想,这位周翰林会是谁?就是那位口口声声称您恩师的人。”

赵凤昌这是指去年才回翰林院的周锡恩,张之洞曾经最赏识的高足。

“湖北在翰林院的还有一位姓周的。”张之洞不愿承认自己的高足以怨报德。

“怎么不可能?去年你的寿文他闹了笑话,是我指出来的,他对我耿耿于怀。为了让我倒霉,他不惜牺牲大帅。因为单独弹劾我,没人感兴趣。可是要弹劾大帅这样的封疆大吏,却是很出风头的事情。大帅倒霉,顺带着就可收拾我,所谓树倒猢狲散。而徐季和又对洋务如仇寇,所以两人一拍即合。”赵凤昌说,“这在京中已经是人人皆知。”

“如果真是这样,周伯晋真是其心可诛。”张之洞又愤怒又伤心。

“不过,京中的舆论却不似他们所盼。”赵凤昌说,“总理衙门的看法,湖北洋务日新月异,不能半途而废。言路上也都以为湖北要节制一下,不可铺太大摊子,但对大帅的清廉和能干,还是有公论的。”

“是的,公论自在人心。”言路上的说法,张之洞心里最有数。他是当年“青牛”,言路上的朋友最多,不像李鸿章为清议所难容,“不过,言路上的作用毕竟有限,关键还要看岘帅和筱帅。”

王之春派赴南京的心腹早就回来了,并未带回令人欣慰的消息。信已经由刘坤一的侄子面交刘坤一,但刘坤一的表示是秉公办理。秉公办理四字最无从猜测,可以是打击报复的借口,也可以是铁面无私的表白。

到了二月底,王之春兴冲冲来见张之洞,进门就说:“大帅,好消息,岘帅回信了。”说着把一封密信递上——

中国理财之术,亦已水尽山穷,欲图富强,唯有开采煤、铁一策。香帅苦心孤诣,就地取材,于大冶等处,分设局厂办理,将以保自有之利权,不使外溢。今工程已有八九,但愿刻日告成。至于如何炼钢,另行随宜措置。

织布一节,初以机具盈千,意非一二年所能就绪。乃收效如此之速,通盘筹划,挹注堪资。关怀时局者,无不望鄂局之日新月盛也。

近来官场多自了汉,只图和平养禄,安知经国远猷!香帅之才足以振举一世,其所办煤、铁独具手眼,实为时务所急需。若因其稍有糜费而合力挠之、挤之,使其功亏一篑,以快外国人之心,谓我无能为役,沮中国人之气,以后不敢担当,似非计之得也。现闻香帅于煤、铁局厂并事省官,力图撙节,裁无益以济有用,是在用心维持之。

张之洞看罢,眉头舒展,笑容满面,说:“岘帅如此评价我和湖北洋务,真正是大公无私,他必能秉公办理,真是我张之洞之幸,湖北之幸!”

王之春说:“谁说不是,岘帅能如此评价大帅和湖北洋务,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思。他此时给我写这样的信,是想让我转告大帅,可以放心了。前一阵,铁厂及大冶都有外人打听情况,大约就是岘帅派来的人,这些人也并未刻意刁难。”

“岘帅有如此表示,一定也是听了调查禀报结果后才得出的结论——对,谭抚台那边是什么态度,我想,岘帅的人一定会去听听他的意见。”

“谭抚台是个方正的人,想来应该不会落井下石。他的大公子脑筋活络,眼界开阔,听说对湖北洋务多有赞誉,谭抚台虽然对大帅的举措有看法,但受儿子的影响,不会太出格。”

“哦,他的老大叫嗣同?我听说他不着家,到处跑,是不是真的?”张之洞也听说过谭嗣同。

“对,是叫嗣同。听说他在湖南老家办讲堂,走的地方又多,见多识广,很有见解。”王之春说。

光绪皇帝出养心殿的时候,带上了两份密折,然后坐肩舆去毓庆宫。

毓庆宫在紫禁城东路,西边是斋宫,东边是奉先殿。本来是康熙时候给太子建的,此后未再立太子,也就成了皇子居住的地方。从同治朝开始,成了皇帝读书的地方。光绪自幼也在这里读书。帝师翁同龢在毓庆宫数十年,先是教同治读书,后来是光绪的帝师。光绪六岁入宫,在一起最多的是翁同龢,两人虽是师生,情同父子。七八年前军机大换班,翁同龢随恭亲王等人一同退出军机,但他毓庆宫行走的差使一直保留,因此他可以天天见到皇上。现在,翁同龢仍然不是军机大臣,但自从皇上亲政后,大家都知道,翁同龢不是军机胜似军机,因为皇上对他的信任无人可比。重要的事情,皇上总会先听听翁师傅的意见。

师生两人见面,照例皇上会赐坐。皇上坐在炕上,翁同龢坐在对面。皇上把两份折子递给翁同龢说:“刘坤一和李瀚章都复奏了,师傅猜怎么着?两人都为张之洞说话。”

翁同龢说:“从这一点说,刘坤一不失为正人君子。”

“为什么这么说?”光绪皇帝不知道张之洞与刘坤一的过节,听翁同龢说完,点头说,“刘坤一以德报怨,的确不愧为方正之臣。师傅看看刘坤一的折子,完全是护着张之洞。”

翁同龢捧起折子,快速浏览。

的确,正如光绪所说,刘坤一真是全部向着张之洞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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