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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把铁厂建在龟山下(第3页)

谭继洵翻了翻说:“是,上了,大同小异。”

“孙某人竟然以请病假相胁迫,本督从不受人胁迫。”张之洞说,“他办事如此认真,我想托他以重任,想听听你的意见。”

“大帅是要处分他?”谭继洵说,“他在湖北官声还不错,此人虽然执拗,却是难得的清廉,而且不徇私情,口碑极好。”

“哼,口碑极好,阻挠大政,竟然口碑极好,那说明湖北的口碑标准有问题。”张之洞出身清流,傲气惯了的人,对巡抚这样的同僚,也依然不免锋芒刺人,“我不处分他,也不降他级,让他去盐道那里当个盐运分司好了,缉拿私盐,也是湖北的大政,正需要他这样认真的人去担当。”

“大帅,这与处分他没有区别。”谭继洵说,“他一个首府,去给盐道打下手,品级未变,其实是降;他六十又三,如何能够胜任追缉盐贩的重任?我不赞同大人这样处置。如果因不同政见,就受排挤,于大帅的清誉有伤。别忘了,大帅也是刚直不阿而闻名于世。”

谭继洵的话柔中带刚,显然他在极力袒护孙知府。袒护孙知府,说明他与孙知府的政见相同,对洋务不过是应付。

张之洞沉默着,很久没说话。他在心里想,你越是不同意,我越要办他!我倒要让你看看,谁才是湖北的主人!

气氛非常尴尬。

“实话说大帅,孙知府的想法并非没有道理,恐怕也是不少官员的想法。”谭继洵说,“特别是盛杏荪主张把铁厂建到大冶,以煤就铁,省了铁石上运的运费,岂不更好?大冶远离省城,阻力自然会减少。”

“盛杏荪是有这样一份电报给我,不过,何以孙某人竟然知道的这样详细?他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在我身边也安插眼线?如此,则其心可诛!”张之洞怒火又迸了起来。

“大帅言重了。电报经手人多,且不是密电,透露出去也是寻常得很,不必在大帅身边放什么眼线,谅他也没这个胆。”谭继洵说,“大帅不找我,我也是要过来见大帅的。我郑重建议大帅,考虑一下盛杏荪的建议。”

“盛杏荪的想法并不切合湖北的实际。以煤就铁,或者以铁就煤,当然不错。可是,现在鄂省没有可用的煤,而湖南煤质优价廉,已经派人设站转运,以湘煤炼鄂铁,运到省城,比运到大冶更省运费,而且煤的用量最大,将大冶铁矿石运到省城以就煤,自是正办。其二,鄂省洋务并非仅铁厂一项,尚有枪炮厂、织布局、银元局等,都要用煤,运煤到省城是不是更便当?如果铁厂设在大冶,所炼之铁再运到省城供枪炮厂用,是不是又增运费?其三,无论铁厂还是枪炮厂织布局,都需要洋人相助,而且矿务、化学各学堂也都需要洋人教员,集中建在省城,洋人可一肩数职,通融协调;如分散设立,洋匠、委员、翻译、测算各员要增数倍,不但虚糜银钱,而且难于管理。其四,如果设在大冶,司道大员无一能到厂者,难免疏于管理,匠役虚冒懒惰,百人得八十人之用,一日作半日之工,用料则以少报多,以劣充优,出铁既少,成本即增;若设在省城,则督抚司道皆可常往阅视,局务皆可与闻,既可信任,亦易报销。其五,洋务设在省会,数年间灿然一大都会,未始不是鄂省一大转机。”

“哦,大帅已然想了这么多理由,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对于孙知府,我还是主张一动不如一静。”谭继洵说,“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告辞了。”

张之洞指着谭继洵倔强的背影对赵凤昌说:“你瞧瞧,他像不像第二个孙知府?”

“大帅,谭大人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反正额公桥已经拆了一半,闹事的人都已经平息,不管他,继续拆掉就完。把姓孙的晾到一边就是,不动他,也不必用他,让他喝闲茶去。到时候武昌治下出了别的娄子,再和他算账不迟。”

“依我的性情,一道参折让他顶戴不保才痛快。”张之洞恨恨地说,“湖北这样的人占据要津,真是让人头疼。”

张之洞正在犯愁,铁厂总办蔡锡勇来了,说:“大帅,我带来个好消息。”

“怎么,额公桥拆完了?”

“不是,额公桥不必拆了。”蔡锡勇气喘吁吁说,“今天汉阳知府打发他的师爷来见我,说如果武昌府不愿建铁厂,他们汉阳府求之不得。大帅相中了汉阳的任何地方,他们都一定设法保证不出毛病,不给大帅添一点麻烦。”

“啊,还有这样通情达理的知府,真是难得。”张之洞有些不相信,“他汉阳府就没有任何顾虑?”

“没有。汉口开埠后,不到二十年已经成一大码头,把土货卖给洋人,把洋货贩运乡下,得利者众,附近商民赖以为食者上千人。如果铁厂建在汉阳,将来建厂平地需人,盖房造屋需料,码头运输需船,不知给汉阳带去多少好处,所以他们求之不得。”

“好,那就到汉阳府地面找地方,你带上白乃富还有测绘学堂的学生,尽快去勘察。”张之洞对赵凤昌说,“汤生湖那里不考虑了,让他们后悔去!孙某人真是可恨,你给我起草个批饬,把他狠狠骂一顿。”然后又说,“汉阳有如此眼界开阔的知府,今天真该一醉方休。”

等蔡锡勇走了,张之洞脸色复又严肃起来,说:“竹君你坐,我有话问你。”

赵凤昌已经猜到十之八九,果然,张之洞问:“盛杏荪给我的电报,为什么武昌知府竟然一清二楚?你掌机要,给我个说法。”

“大帅,我一定好好检讨,也一定会仔细调查,但未必一定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

“你什么意思,电报你收管,机要你掌握,除非你不把这些电报当回事,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看。”

“大帅,盛观察的侄子就在铁厂任矿务委员,他们叔侄一定经常通消息。大帅请想,大帅刚发下札子没多久,盛观察就有这样一封反对在省城建厂的电报,难道不奇怪吗?”

张之洞想想点头:“对了,一定是盛春颐把消息传给盛杏荪的。”

赵凤昌说:“所以盛观察提议将铁厂建在大冶的意思,一定也会告诉盛春颐。我们不妨再做进一步的猜想,既然盛观察主张把铁厂放在大冶,盛春颐自然也会极力促成。那么,把他叔叔的建议泄露出去也就不足为奇。当然,我可能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啊,这么一想一切都通了。”张之洞说,“前一阵盛杏荪专门给我打了个密电,希望把盛春颐放大冶知县,目的不外乎便于将来掌控铁厂。盛春颐人才难得,不过不能把他放到大冶。你倒想想看,放他到哪里做知县最合适?”

“盛观察当年在湖北办煤铁矿,在大冶发现的铁,在当阳勘探的煤。把他侄子放到当阳也说的过去,将来让他给铁厂筹煤,也是托以重任。”

“对喽,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煤,让他出任当阳知县再合适不过。”张之洞说,“现在不急,等铁厂地址确定了,再放他去当阳不迟——你告诉蔡总办,到汉阳勘察厂址,我也要去。”

张之洞的想法,铁厂离总督府越近越好,便于他随时巡察。所以考察地方,先着眼的就是与总督府隔江而望的汉阳地方。奔波一天,尚未找到合适的地方。到了第二天,到了归元禅寺,张之洞临时起意,进寺向老和尚讨杯茶喝。老和尚见过些世面,在张之洞面前并不拘谨,且很健谈,这样自然把张之洞此行的目的勾了出来。老和尚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这可真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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