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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银行化泡影(第3页)

“你这么说,我也算明白了一点。一百两银子,在银行手里和在钱庄手里,用的地方不一样,所以效果也就不一样。国家有银行,到时候可以左右银子投的方向,专为国家大事筹钱。我可是听说,你和阎敬铭争的是印‘交子’的事,和今天所说,似乎又有不同。”

“国家银行,同时还要负责印纸钞。在国外,纸钞很盛行,不像咱们动辄就用现银。比如英国,一张纸就顶五英镑,十英镑,民间信赖,全国流通,方便使用。万一到了国家急用,可开机增印,几百万两立等可筹,当然,这几百万将来一定要有相当的收入来抵充。这就好比花了明天的钱办今天的事,好比走路,先比别人走了十几里,当然就事事着先。”

“哦,这倒的确是筹款的好办法。”慈禧有些心动,“你和老七好好与阎敬铭商议。不行,也让他与洋人见面请教请教,活络活络脑筋,我知道他是不大喜欢见洋人的。”

李鸿章说:“让七爷先与洋人见面,七爷明白了,再去劝阎敬铭。老臣是没办法,他对老臣的成见太深。”

“我听说火车是靠烧炭跑,我是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有时候我真想出京去瞧瞧。”慈禧忽然对铁路感兴趣。

“太后如果出京,那可真是万民之幸。”李鸿章说,“太后可以坐轮船到上海去,洋人的兵舰一定会开二十一响礼炮向太后致敬。这是最高的礼遇。”

“你是说,洋人会开炮向我致敬?”慈禧说,“我可听人说,洋人恨着我呢。”

“洋人国家也讲礼数,只要没有失和,彼此会互相尊重。”李鸿章说,“太后的身份,他们一定会给一国君主的礼遇。”

“咳,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慈禧说,“铁路啊,轮船啊,你们说得热闹。我是想,无论是轮船还是电报,还是开平矿,你办的这些洋务现在都见着效了,他们对朝廷也有所报效。铁路现在还没办,以这些年的经验,你想办的事情,大致也坏不了哪里去。”

“老臣谢太后夸奖。”李鸿章忽然有了主意,“臣临入京前,安排人到上海为太后采办一辆火车,只因洋行里没有好货色,要稍等他们货轮运到。”

“你要送我一辆火车?”慈禧杏眼圆睁。

“怪老臣没说明白,是一辆模型——比真实火车小得多,但机车、车厢、铁轨,无一不像真的一样。”李鸿章说,“老臣已经发话给他们,一到立即连夜送来。”

“好,我先瞧个新鲜。”

这场召对就这样结束了。一出宫,李鸿章立即安排给天津发报,把他签押房里的火车模型立即送到京里来。那辆模型车是开平矿务局唐廷枢所送,李鸿章临时起意献给太后,好在叮嘱唐廷枢一句就是,不至于穿帮。

太后对铁路和银行都感兴趣,让李鸿章很高兴,他再去见醇亲王,希望他见太后时多加美言,促成这两件大事。

醇亲王说:“少荃,铁路的事来日方长,你有小火车献给太后,这主意不错。昨天我见赫德,请他讲了讲英国银行的事情,我也没太听明白,但有一点清楚了,英法各国的确银行遍布城乡,对促进工商确实功不可没。但开银行的好处,好像不像你所说,主要是印纸钞。你和阎丹初谈崩了,也就是在这一点上没谈拢。据赫德所说,这并非银行的关键。他还说,英国商人曾经呈给你一个禀帖,里面说得很明白。”

李鸿章说:“是有那么个禀帖,我就是在那个禀帖的基础上,让人写的节略。”

醇亲王连连摇头:“节略写的太过粗略,看不出银行的好处到底在哪里。赫德说,英国商人也打算给我个禀帖,我没收,你那里有就行了。我倒觉得,你不妨回去好好揣摩一下英国人的禀帖,把银行的事情弄明白,然后再与丹初议,不至于在细枝末节上谈崩,实在不值。”

李鸿章的意思,他回去好好研究洋人的禀帖,尽快拿出个详细的说明,醇亲王则设法让太后下旨,明确让户部详议,这样就有挽回的余地。

“好,我今天就递膳牌,说动太后下一道旨意,我估计问题不大。”

李鸿章回到贤良寺,拿出这次带来的《拟设官银号节略》一读,果然太过空疏。开篇说:“外洋各国皆有国家银号,自操利权,一切章程讲求尽善,似宜参酌仿办。中国自咸丰年间官银号钞票立法未善,不能取信于民,从此废置不讲。亟应仿照西法,为穷变通久之计。总税务司赫德前呈《续旁观论》,曾请创设国家银行,大意仿照西国银行办法,集华洋商股为本,不费公帑,只须经办得人,运筹合法,于国家利益实多。”下面讲如何官督商办,招集华洋商股。最后又招聘用两名洋人会办,将西法定章一一照办,待渐行熟悉,徐谋替代。当时读这个节略,觉得还尚可,现在看,让从没了解过西洋银行的人看来,的确太过笼统,根本无法产生仿办银行的兴趣。

他让文案于式枚把英国商人克希格呈的禀帖拿来,他要仔细推敲。于式枚说禀帖没带来。李鸿章勃然大怒,敲着桌子说:“你竟然说没带来,这样紧要的文件你竟然没带来。我这次进京,一是议海防,二是议铁路,三是议银行,你告诉我说银行的帖子没带来!”

于式枚解释说:“当时已经备了节略,以为用不到了……”

“以为用不到了,这个节略如果说清楚了当然用不到,可是你看看,”李鸿章把手里的节略原稿扔到案上,“银行的必要性、好处,有没有一句着实的说法?就这么几句空话,这可真是节略,节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于式枚何曾受过这样的指责,腹诽不满,但又不敢争辩。因为李鸿章这次是少见的大怒,他嚅嚅着说不出话。

这时周馥不请自来,进来说:“晦若,我有事禀报中堂,你先忙去吧。”

于式枚得了台阶,拿起节略灰溜溜地走了。

“兰溪,你怎么来了?”李鸿章余怒未息,脸色铁青。

“中堂,先消消气,何苦来哉。”周馥说,“袁慰亭真是个人才,中堂交代的事情,他办得都妥妥当当,昨天已经乘船出海了。响鼓不用重槌,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朝鲜受到日俄觊觎,非有个得力的人坐镇不可,不然再步越南后尘,可真就没法向朝廷交代。”李鸿章说,“朝鲜与满洲接壤,又是京津屏藩,不敢出一点乱子。”

“将来有袁世凯坐镇,如果大办海军有成,日本就不敢轻举妄动。”周馥说,“中堂就可高枕无忧了。”

“哪来的高枕无忧,这样的想法也不能有。”李鸿章气消了不少,想想刚才发那么大的火有些不应该,“咳,这个于晦若,才子固然不假,可办事总有些丢三落四。”

“要不就不是才子了。名士派头,不但丢三落四,还要特立独行,中堂就将就着吧。”周馥劝道,“晦若比刚来时已经通融多了。”

“等等你让他去找赫德,或者你亲自去一趟,把英商克希格的禀帖拿来我要细看。七爷说赫德要进呈,他没收,我估计赫德手里该有一份。”

“这是小事,不难找来。就是真找不到,一封电报,让天津快马加鞭送来也不迟。”周馥说,“刘步蟾发来电报,他已经和定远舰从香港起程赴津,一个多月就能到了。”

“好,咱们总算有铁甲了,到时候你要去验收。”

“当然,义不容辞。”周馥说,“中堂,这三艘舰都是李丹崖定造,最好请他来一块验收最为妥当。他自从回国,一直赋闲在家。”

李鸿章说:“好,他回国已经三四个月,家事应当处理妥当了,该出来办事了。”

李丹崖就是前任驻德公使李凤苞,定远、镇远、济远三舰就是他负责经手订造。当年他出任公使,就有人弹劾“负贩小夫,略通西语,钻营保荐。其装学外夷,挟妓出游,恣情佻达”。当时凡是办外交的人,无不视为汉奸,这种攻击,李鸿章向来反感,在他看来简直不值一驳;后来又有人弹劾“李凤苞不过以薄技微长聊效奔走,本乏折冲御侮之才”,而订定铁甲“数百万巨款任其一人开支,难免不收受花红”。这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鸿章相信李凤苞,上折极力辩白。去年他公使任期已满,当时中法正在关系紧张,李鸿章又奏请他代理驻法公使,协助与法国外部谈判。后来中法开战,他于今年春起程回国。

李鸿章会立即同意起用李凤苞,出乎周馥的意料,劝道:“李丹崖屡受攻击,他还担心会给中堂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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