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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A之一2(第2页)

“行啊,你有本事,你路路通,你就花十万二十万去摆平吧。说吧,我的钱你给不给?不给我就喊救命啦!”

朱黑踟蹰片刻,果断地说:“好,老子这次认输,钱给你。你只要敢拿,我就给你。”

“我有啥不敢拿的,没有这笔钱,姑奶奶倾家**产也是个死。以后你想动刀子姑奶奶陪你玩。”

门外俩人听到屋里有尖叫声,但没有听到喊救命,不放心,大声问:“田家妹子你有事没?”田红英开了门,让两个服务员看到她被撕破的衣服,还有屋内赤身**的朱黑,说:“大姐,没事了,他想强**,被我咬伤了,现在他答应还我钱。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服务员把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臭骂了一通,关上了门。朱黑穿上衣服,冷笑道:“行,我认输,走,这就去我公司财务开票。田家妹子呀,这笔钱你用着怕不会安心吧!”

“少废话,姑奶奶不是吓大的。”她对两个服务员交代:“我这就跟他去取钱,两个小时后我不回来,麻烦你们打110。”

朱黑冷笑着不说话,开车把田红英带回他的办公室,喊来出纳,叫她开出55万元的现金支票。出纳答应着走了。在等着开票的半个小时里,朱黑一直不说话,只是阴冷地盯着田红英。田红英虽说是抱着拼死的念头来的,但这会儿也被盯得心里发毛。她硬撑着,藏起心中的怯意,把冷笑一直挂在脸上。不一会儿,一个人走了进来,伏在朱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朱黑得意地狞笑着,转回头说:

“小婊子,凭你的道行,敢跟我朱黑玩这一套?还敢到我的窝里来拿钱?实话对你说吧,旅馆那两个老娘儿们老子已经摆平了,现在借她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去报警。你就安心待在这儿吧,让老子玩个十天半月,等我的伤口彻底好了再送你出去,看那会儿你还说不说公安验伤的事。”

田红英的脸变白了,心凉了。她想朱黑说的是实情,如果自己被关在这儿十几天,等出去后即使报案,公安也没法儿取证了。她的勇敢只是鲁莽和冒险,她精心策划的谋略实际上破绽百出,不值得朱黑对付。双方的力量实在太悬殊了。这场豪赌她彻底输光,钱没要来还得把身子赔进去。现在只有最后一条路了,她腾地蹿起来,又绝望又凶狠地说:

“姓朱的,你只要敢耍赖,我就一头碰死在你办公室。你有天大的道行,总挡不住我自己寻死吧。我变成鬼也饶不了你。”

她斜眼盯着墙壁,做好了拼死的准备,颇有蔺相如在秦廷“宁为玉碎”的气势。朱黑倒愣住了,愣了很久,低声骂了两句,打电话叫出纳把支票开出来。这回真的在办,半个小时后三张支票拿来了。朱黑说:

“老子真服你了,要钱不要命的泼货,拿上钱滚吧。”

田红英不敢相信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机,担心朱黑仍在骗她。但仔细看看,那三张支票是真货,朱黑也确实放她走了。临分手时朱黑的脸色已经转为霁和,甚至说:“田家妹子晚走一天行不?我设晚宴为你压惊。”田红英当然不敢答应,朱黑也没有坚持。

这场风波之后,朱黑专程来见了凌子风。这是个真小人,对自己当时的图谋一点儿也不隐瞒,他对凌子风说:“我算服了你的婆娘,和我拼命那会儿,紧咬着两排牙,白森森的,活脱一头母狼。老弟你有福哇,有这样的狠婆娘还怕公司办不成?不打不相识,以后我还当你的经销商。”

当然这是场面上的话,凌子风分析,从根子上讲是因为朱黑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他只是一个商人,并不是黑帮老大,真闹出人命来,犯不上。此后天乐和朱黑确实维持着商业上的关系,一直到今天。

那次也是天乐公司的转折点,此后公司的发展便一顺百顺,一直到今天。

我站在时间之河的岸上观看流水。河流平静舒缓,却又不舍昼夜,恰如那些极有耐性、悄悄蠕动的冰川。时间之流裹挟着亿万生灵一同前行,其中就有一对名叫凌子风和田红英的夫妻。我观察着他们,把他们当作人类的标本。我看着他们偶遇,第一次**,第一次使用喜多芬,看着他们草创一个公司又努力地把它做大。我也能看到他们的将来,看到凌子风离开田红英,回到何若平的身边(何若平在时间的冰冻中复活了);或者凌子风与田红英分手,与自己的秘书小玉结婚,而田红英对他们实施了冷酷的报复(人的经历本来就不止一种可能啊)。我比凌子风更了解田红英,了解这个小女人的所有心机和算计。这些心机并不特别讨厌,因为从本质上说它是自卫性的,是想牢牢占有自己的丈夫,白头偕老。对于这种心计,上帝也会原谅的。

自打结婚起,田红英就对自己的婚姻心怀惕怛。想想两人的初识吧,如果当时她少说一句话,那么这个丈夫就会失去了,足见婚姻的基础是多么脆弱。她并不能(如我一样)看到将来,看到丈夫与自己分手(只是可能性之一),但她似乎对这种结局有冥冥中的感应。所以她一直近乎病态地守护着自己的婚姻。可惜她最后没有成功。武当山的道长说她迈过一道坎就顺了,他蒙对了前边的过程,但没有蒙对最后的结局。

我叹息着,从他们所在的时空中隐去,而凌子风则在这个时空中聚拢成形。他刚和妻子谈了电视台宣传的事,又在喜多芬的帮助下销魂地爱了一场。这会儿他乏了,走进深深的梦境。梦境杂乱而无条理,他梦见自己与红英初识,那个丰腴红润的姑娘斜倚在五金店的门框上,呸呸地吐着瓜子;忽然她把衣服脱光了,一遍一遍地往**上打香皂:今天让那个王八蛋占了便宜,我得把它洗净;她忽然变成秘书小玉,情意绵绵地盯着自己,凌子风纳闷怎么让小玉闯到自己的浴室来了?赶忙退出浴室,关上房门……

忽然这些梦境全部退场,一个女人从虚空中走出来,越来越清晰。她是从河里走上来的,穿着自家缝制的粗布无袖内衣和花布大裤头,衣裤都湿漉漉的。她借着黑暗的掩护除去湿衣服,开始擦拭身体。她仿佛知道凌子风在虚空中注视着她,便转过身面向黑暗,低声说:“子风,明天是我的忌日,你忘了吗?”凌子风苦楚地说:“我没忘,我怎么能忘呢,今天上午我还在想你。”那个女人肯定地说:“不过在这之前你差点儿把我忘了,对不对?而且我知道,你就是今天没忘,总有一天也会把我忘记的,一个人死了,对她的记忆也终归会死的,我说得对不对?”凌子风愣了片刻,突然失声痛哭,因为他知道,若平的话很可能是对的……

凌子风猛然惊醒,冷汗涔涔。若平不像是在梦里,就像站在他面前。已经20年了,20年来,自责和痛苦不知**过他多少次,他也不止一次地梦见她。但今天的梦境格外真切格外清晰。河边柳丝如烟,长草萋萋,透明的河水无声地涌动着,就如凝滞的时空。河中央有一个小岛,此刻黑黝黝地隐在夜色中,从那儿传来一缕笛声,清亮邈远,从水面上滚过来,有如珠落玉盘。那当然是自己(20年前的自己)在吹笛。若平说她最喜欢在河上隔一段水面听他吹笛,说笛声经过河水洗净后最动听、最撩人。他曾好奇地问若平:“你说的当真?可惜我永远不能隔着河水听自己吹笛。”但在梦中他做到了这一点。若平在侧耳倾听,淡淡的月色浸泡着她22岁的身体。她长发乌黑,体形修长,腹部平坦,大腿和腹部非常白晳,而胳膊、腿却晒得黝黑。这是当知青时留下的纪念,到现在还没有褪净。她的**小巧,蓓蕾晕红。然后河水慢慢地涨起来,漫过她的胸部、肩部、头部,一缕长发在水面上漂浮……

她朝他投过最后一瞥无助的目光,便香消玉殒了。

虽然已经过去20年了,但痛苦的自责仍压得凌子风喘不过气。都怪自己,怪自己该死的疏忽。他为什么要在那会儿离开若平呢?那该诅咒的10分钟,生死竟系在这10分钟上。10分钟后他从小岛上返回,一个女人已经永远逝去了。她没来得及享受一个女人的完整人生,没有承受男人的雨露,没有怀孕、阵痛、分娩、初乳……就这样匆匆而去。他想起若平父母听到噩耗后的痛不欲生,想到他们对自己长达几年的恨意……

他知道今晚自己再也睡不着了,悄悄起身。红英钻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他小心地把妻子推开,下床,披上衣服。他悄悄到书房,到柜子里层拿出那支竹笛。这支笛子已经沉睡20年了,从若平死后他就没吹过,他不愿因它而跌入痛苦的回忆。他来到凉台,躺在摇椅上,沐浴着清冷的月光。田红英很快也醒来,丈夫一下床她就醒了,向来都是这样,似乎她和丈夫之间有着无形的磁场感应。她在阳台上找到丈夫,丈夫静静地躺在摇椅上,笛子横握在胸前,落寞地盯着阳台外扶疏的树影,目光犹如枯井。她知道丈夫那个一年一度的梦魇又来了,懒得劝他,知道劝也无用,便一声不响地退回去,上床睡觉。

她很久不能入睡,想起几天费尽心机想把丈夫的“灵魂出窍”岔过去,最终也没能成功,心里不免恼火。

第二天醒来,凌子风脸色平静,看不出昨晚失眠的影响。田田外婆已经做好了早饭,在楼下喊他们。吃早饭时凌子风对儿子说:“从今天起把心收回来好好学习,赶紧把耽误的功课补上来。不能翘尾巴,要彻底忘了‘少年天才’那些扯淡话,那是说给外人听的,咱们自己别当真。知道不?”

田田拉长声音说:“知道啦,我的爹。”

他抹抹嘴巴,匆匆上学去了。凌子风和妻子一块儿到公司,预期的销售**是个大事,有必要开个临时董事会。妻子先列席了凌子风主持的经理办公会,是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召开的。会上凌子风正式通报了自己对公司大扩张的预期,然后让各口的副总谈谈自己的看法。

主管销售的周总说:“销售方面没问题,只是需要扩大销售网络。此前天乐公司在全国12个省市有常驻代表,其他省市不设常驻,这是按凌总的部署,以减少费用,握紧拳头,主攻最有前景的市场。但这次电视台宣传后,估计公司的知名度要大大提高,在其他省市中一定会有不少非预期的订货。我想最好适当增加常驻办事处,再设10个左右。建站费用我已经做好预算,请凌总批准。”

主管生产的刘总说:“生产方面也没问题。这几年天乐形势好,不少厂家找上门来想为我们搞外联。我们不想把摊子铺得太开,一直很谨慎。现在正好可以适当扩大外联的范围,还可以多压一点儿采购资金。”他怕田董事长没听明白(田红英一般不管财务上的事),解释道,“公司对所有外协厂家和分供方都压有一定的货款,大约占当年交易量的15%,合计有2000多万元,相当于拿别人的钱来干自己的生意。这些欠债一般采取‘上打下’的办法,即下次订货时付上次的款,依此滚动。这样,始终能压着外界一定的货款,但要想再增加压款的绝对值也不是易事。但对于新开辟的外协厂家就不同了,对他们的每一笔压款也就是压款总数的增加,估计能多压1000万元左右。”

凌子风说:“好的。这样一来,咱们资金的压力又可以减轻一些。”

抓行管的纪总说:“人力资源上没问题,公司早就做好了人力储备,需要时就可招进来。”

只有财务赵总有点儿挠头皮,说:“看来就我无能,这些年公司一直是快速扩张,所以资金一直很紧。为扩大资金来源,我已经用尽了招数,但眼下凌总要求2500万元贷款,又没有抵押,实在难以完成。我看只有凌总亲自出马了,凌总与商行李行长的关系比我更硬。”

凌子风点点头:“货款的事先交给我来办吧。各位对上述议题还有没有异议?”大家都没异议,公司办公会全票通过。“按公司章程,这样大的资金投入需董事会批准。现在转为临时董事会,由田董事长主持。”

田红英和凌子风交换了座位,从侧席坐到主席位上。她笑着说:“还是咱公司的领导结构最省心,除了我之外,所有的经理层和董事完全是一套人马,开完经理会就能转成董事会,屁股都不用挪。我没什么可说的,这些意见我和凌总已经通过气,咱们举举手就行。”

董事会也全票通过,小玉(她兼着董事会秘书)已经利索地做好记录,拿着记录本请各位董事签字。这是有限公司的惯例,董事们是要对自己的意见负法律责任的。随后小玉说:“凌总,省电视台的记者已经来了,请你去会议室吧。”

会议室里已经布置好了,圆形大会议桌被撤走,搭了一个平台,平台上放着两把不锈钢圈椅,一个圆形玻璃小茶几。墙上是一个放大的公司徽章,嵌着公司的厂训。摄像机已经架好,照明灯和反光板也齐了。廖记者穿着满是口袋的工作服在调整灯光角度,丁记者换了一身优雅的西服裙准备上镜。凌子风说:

“两位记者好。你们真敬业啊,我已安排小玉带你们到县里玩,但她说你们一定要先把采访搞完。”

廖记者说:“凌总别客气,工作第一,正事干完了,玩着也安心。凌总,这是我们和小玉秘书敲定的采访提纲,你看看,做一下准备。你要是有什么新想法尽管提出来。这次宣传既然搞就一定要搞好,搞出轰动效应。不能让凌总的10万元白花,你说是不是?”

“老廖你是开玩笑,10万元算啥,这次宣传给天乐带来的效益,可不是一百万二百万能打住的。”他低头扫一眼采访提纲,说:“我看这提纲不错,就按它来吧,我不用做什么准备。不过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采访气氛随便些,不要弄得像做广告,要像拉家常,把话说到用户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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