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承载着希让滔天怒意与破碎通讯器残骸的灰色光柱,无视了所有维度与规则的阻隔,如同精准制导的复仇之矛,悍然轰击在“序理之庭”的核心!
“轰——!!!”
并非物质层面的爆炸,而是规则层面的剧烈震荡!整个由无数破碎镜面与可能性结晶重铸的庭园剧烈摇晃,王座周围流转的星河脉络为之扭曲、断流!沈逸面前的数据球爆出一大片乱码,时鹤手中的沙漏险些脱手,连那些隐藏在维度缝隙中的碎序之会成员都惊愕地抬头,感受到他们至高君主的王座领域传来的、前所未有的混乱与……恐慌?
望序直接被那道混合着愤怒、委屈、质问的意念冲击从王座上掀了个跟头!他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规则之耳上的混沌闪电彻底炸成了两团蓬松的、滋滋作响的毛球,星璇般的眼眸里写满了“完蛋了被抓包了怎么办在线等急”的慌乱。
他面前那面珍贵无比、用来“偶尔”观察希让的窥视光幕彻底碎裂,化作点点星屑消散。但希让那声冰冷的、仿佛带着冰碴子的怒吼,依旧在他灵魂深处回荡:
“滚出来!!”
以及通讯器破碎前,最后捕捉到的、希让那双燃烧着冰焰的紫罗兰眼眸的特写——那里面除了怒火,还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仿佛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伤心?
这一丝伤心,比任何攻击都让望序感到刺痛。
“陛、陛下?!”沈逸试图稳定数据流,语气带着罕见的无措。
“吾主,是否需要启动最高防御协议,或者……战略性转移?”时鹤扶着沙漏,小心翼翼地问道。
“转移个屁啊!”望序几乎是脱口而出,瞬间打破了至高存在的逼格,他抓着头发(如果那能算头发的话),在王座前来回踱步,规则之耳焦躁地甩动,“她都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她肯定气疯了!我现在出去会不会被她用悖论之种捅个对穿?!不对,她好像还很难过……我是不是玩脱了?!沈逸!你算计的时候没算到这一步吗?!”
沈逸的数据球艰难地恢复运转:“……陛下,情感变量是宇宙中最不稳定的因素,无法精确计算。根据现有数据分析,直面问题并诚恳道歉,是解决当前困境效率最高的方案,成功率约为……3。7%。”
“3。7%?!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望序哀嚎。
就在他纠结是硬着头皮出去挨打还是继续当缩头乌龟(虽然可能已经被堵在老巢门口了)时,庭园中心的空间再次剧烈波动起来!这一次,并非攻击,而是一种强行的、带着不容拒绝意志的……链接请求!
是希让!她竟然凭借着刚才那道冲击残留的轨迹和自身悖论之种与望序力量的本源联系,反向定位并试图强行打通一条直通“序理之庭”的临时通道!
“她她她……她要打上门来了!”望序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通道的雏形开始显现,对面那冰冷而熟悉的规则气息已经渗透过来!
跑?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内心深处,那被他压抑了许久的思念与渴望,也在疯狂叫嚣着想要见到她。
望序猛地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尽管他并不需要呼吸),脸上闪过一丝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他快速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墨色长袍,试图让规则之耳停止炸毛(未果),努力摆出那副属于“序理之主”的威严表情(但眼神里的心虚藏不住)。
“咳……既然客人执意来访……”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强行恢复空灵威严,但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颤抖,“……那就……‘请’她进来吧。”
他挥了挥手,撤去了庭园对外的大部分防御,主动稳定了那条正在形成的通道。与其让她强行破开搞得一片狼藉,不如……“体面”一点迎接。
通道瞬间稳定、扩大!一道身影,挟裹着冰冷的寒意与沸腾的怒火,一步踏入了这片属于至高存在的“序理之庭”!
希让来了。
她依旧穿着那身便于战斗的服饰,金色的马尾在庭园奇异的规则流光中飞扬,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低温。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如同两座即将喷发的冰火山,死死地锁定了王座前那个试图维持威严、但规则之耳却暴露了内心慌乱的家伙。
岚、谢言和何初并没有跟来,似乎被希让强行留在了通道另一端。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清算”。
庭园内一片死寂。沈逸和时鹤早已悄然退至阴影之中,降低存在感。其他碎序之会成员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希让的目光扫过这片辉煌而破碎的庭园,掠过那重铸的王座,最后定格在望序身上。她一步步向前走去,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下都仿佛踩在望序的心跳上。
望序喉咙有些发干,他强作镇定地开口,试图先发制人:“希让女士,以这种方式强行闯入他人的领域,似乎……并非做客之道?”声音依旧空灵,但尾音有点飘。
希让在距离他十步远的地方停下,没有理会他那蹩脚的开场白,只是冷冷地开口,声音如同冰锥相互撞击:
“玩得开心吗?‘会长大人’?”
“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东奔西跑,很好玩?”
“躲在幕后递小纸条、送快递、派手下演戏,很有趣?”
“看着我为你难过,为你拼命,为你……以为你死了!你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