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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4 章（第2页）

“让开。”希让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恐怖平静。

望序倔强地摇头，将怀里的手抱得更紧，黑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她的手腕，她的呼吸因为痛苦而急促，眼神却依旧不肯退让。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火药桶，一触即爆。

就在这时，那枚“心念结晶”上的黑色裂纹骤然扩大！更多的污浊气息喷涌而出，在空中扭曲凝聚，竟然形成了一个模糊不清、不断变幻着哭脸与笑脸的鬼影！那鬼影发出无声的尖啸，携带着浓郁的规则污染，不是攻击希让，而是如同找到了最佳宿主一般，猛地扑向了正全力抵抗污染、灵魂防线最为脆弱的望序！

它要强行侵占她的身体，将她同化成新的“永恒欣悦”载体！

“小心！”岚和谢言失声惊呼，却根本无法靠近那污染的漩涡。

望序看着那扑来的扭曲鬼影，瞳孔中映出了绝望。她感觉到了灵魂防线在内外夹击下即将崩溃的脆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凝聚着毁灭力量的希让，动了。

她的动作快到了极致，超越了时间与规则的感知。她没有去攻击那扑向望序的鬼影，也没有去摧毁望序怀里的结晶。

她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一步踏前，伸手，不是推开望序，而是直接用自己的手，覆盖在了望序紧紧抱着结晶、爬满黑色纹路的那只手上！

下一刻，磅礴浩瀚、却又被精准控制到极致的混沌力量，不再是毁灭，而是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顺着两人接触的手，强行灌入了望序的体内，涌向那枚结晶和被污染的鬼影！

她不是在抹除。

她是在……强行剥离与净化！

以自身为媒介，以她那足以污染世界的混沌本源为过滤器，强行将望序灵魂和那枚结晶中纠缠的规则污染，吸纳、剥离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希让！！”望序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希让。她能感觉到那股冰冷而强大的混沌力量如同洪流般涌入，并非破坏，而是极其艰难、精细地将那些侵蚀她灵魂的污秽规则，一丝丝地“刮”下来，然后引入希让自身！

这个过程，对于施术者而言，无异于引火烧身！尤其是这种涉及灵魂层面的规则污染，即便是希让，也绝不可能轻松承受！

希让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她紧抿着唇，紫眸中光芒剧烈闪烁，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负荷和规则反噬。但她覆盖在望序手上的那只手，却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那扑向望序的扭曲鬼影，在接触到希让那更加高位、更加纯粹的混沌力量时，发出了无声的凄厉尖啸，如同冰雪遇上烈阳，迅速消融、瓦解，最终化作一缕黑烟，被希让掌心旋转的混沌漩涡彻底吞噬。

结晶上的黑色裂纹也停止了蔓延，污浊的气息被强行抽离，蓝色的光芒重新变得纯净，只是黯淡了许多。

几个呼吸之间，那爆发的规则污染，竟然被希让以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强行镇压、净化了！

隔离室内混乱的规则波动逐渐平息，墙壁上的阴影面孔消失，蓝色立方体的杂音停止。

一切都安静下来。

只剩下望序瘫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依旧覆盖在她手上、脸色苍白的希让。她的手背上，那些黑色的纹路正在缓缓消退，灵魂中那令人疯狂的痛苦和低语也消失了。

希让缓缓收回了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看着望序，眼神复杂难辨，有未散的余怒，有深沉的疲惫，还有一丝……望序看不懂的，近乎悲伤的东西。

“现在，”希让的声音带着一丝力竭后的沙哑，却依旧平静，“你满意了？”

她没有等望序回答，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身，步履似乎比平时沉重了一丝，走向隔离室的角落，重新靠墙而立，闭上了眼睛。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和过于苍白的脸色，显示着她刚才并非毫发无伤。

望序僵在原地，手背上还残留着希让掌心的微凉触感，以及那强行涌入、又强行带走了所有污染的混沌力量的余韵。

她看着希让明显消耗过度、甚至可能受了暗伤的侧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枚已经恢复纯净、却仿佛沉重了千百倍的结晶。

酸涩，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这一次，不再是委屈，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混杂着无尽愧疚、心痛和茫然无措的酸楚。

希让没有用最直接的方式毁灭威胁，而是选择了更艰难、更危险的方式来“拯救”。她保住了溟欢可能存在的生机，也保住了望序那不肯放弃的“坚持”。

可这份“拯救”的代价，是希让自身承受了规则的污染与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