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会那边如同见了鬼一样的余迟,而是慢悠悠地踱步到望序面前。
望序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乳燕投林般(如果忽略她比希让还略高一点点的事实)扑了过去,一头扎进希让怀里,把脸埋在她肩颈处,还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蹭了蹭,闷闷地继续告状:“他……他捏碎了白晓的灵魂!还想把我们也都变成渣渣!老公你看他!他好凶!”
希让从善如流地伸出手,先是熟练地揉了揉望序那头柔软的蓝色长发,然后指尖下滑,精准地找到了那对微微颤抖、绒毛炸起的紫色猫耳,开始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手法老道,仿佛做过千百遍。
“嗯,听到了。”希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慵懒,但语气里的那份宠溺和“我家猫我说的都对”的蛮不讲理,几乎要溢出来。她一边揉着猫耳,一边感受着怀里“小可怜”那“惊魂未定”的轻微颤抖(望序演得十分投入),紫罗兰色的眼眸这才慢悠悠地,如同打量一件不太顺眼的垃圾般,瞥向了那边已经石化的余迟。
“你,”希让红唇微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但每一个字都带着让规则颤栗的寒意,“吓到我的猫了。”
余迟:“!!!”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那抹惊骇迅速转化为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眼前的景象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那个冷静、理性、甚至带着一丝疯狂潜质的“变量”,怎么会……怎么会是这副德行?!还有闻汀(希让)!她不是一向冷漠旁观,视万物为刍狗吗?!怎么会……这么熟练地抱着那只猫?!还揉耳朵?!老公?!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
“我……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余迟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试图解释,那姿态瞬间从高高在上的邪神,变成了不小心踩到老虎尾巴的倒霉蛋。
“嗯?”希让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揉着猫耳的手指稍稍用力,怀里的望序配合地发出一声带着泣音的哼唧。“你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是我的猫,你就可以随便欺负了?”
“不!不敢!绝对不敢!”余迟冷汗(如果邪神有的话)都快下来了,他感觉自己周围的规则正在变得“不友好”,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排斥他,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笼罩了他。“闻汀……不,希让大人!这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我只是……只是想和她玩个游戏……”
“玩游戏?”希让挑了挑眉,低头看了看怀里“瑟瑟发抖”的望序(望序:把脸埋更深,肩膀微微耸动),又抬眼看向余迟,眼神更冷了,“把我的猫吓到掉毛的游戏?”
望序适时地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眼角还挂着那两滴倔强的泪珠),指着余迟,带着哭腔控诉:“他还要用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戳我!说要让我归于永恒的寂静!”
希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余迟那还僵在半空、萦绕着毁灭能量的手指。
余迟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猛地将手缩回背后,那缕漆黑的能量瞬间消散无踪,速度快得仿佛从未存在过。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讨好意味的笑容:“玩笑!纯粹是玩笑!我哪敢啊!希让大人您的猫,那就是……那就是我心尖上的……呃,最尊贵的客人!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哦?”希让似乎来了点兴趣,但眼神里的危险光芒丝毫未减,“怎么欢迎?用你的‘永夜剧院’欢迎?用《众生谢幕》欢迎?还是用……‘审视’欢迎?”她每说一个词,余迟的脸色就白一分(虽然本来就很白)。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余迟彻底放弃了邪神的尊严,开始毫无形象地求饶,他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真的要被“留”下来当剧院永恒的装饰品了。“希让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见到您的猫……不,见到望序小姐,我立刻绕道走!不,我给她当坐骑!当护卫!您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甚至试图挤出几滴“真诚”的眼泪,可惜邪神似乎没有这项功能,只能干眨着那双漆黑的眼睛,显得更加滑稽。
希让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怀里“惊魂未定”的望序,用指尖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演技满分),柔声问:“宝贝,你说,怎么处置他?”
望序吸了吸鼻子,用还带着鼻音的声音,软软地说:“他吓到我了,还差点打死岚姐姐、何初和谢言……不能轻易放过他!”她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而且,他这里好脏,好恶心,我待着不舒服。”
最后这句,简直是绝杀!
希让抬头,看向余迟,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听见没?我家猫嫌你这儿脏。
余迟都快哭了(心理上的):“我改!我马上把这里打扫干净!用圣光洗地!用彩虹铺路!保证让望序小姐宾至如归!”
“不必了。”希让淡淡地打断他,她揉了揉望序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这破剧院,留着也是污染环境。看着碍眼。”
余迟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希让随意地抬起一只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绚烂的能量爆发。
但整个“永夜剧院”,从那些蠕动的座椅,到无形的“观众”,再到舞台深处那无尽的黑暗,以及所有依附于此的规则结构,如同被橡皮擦擦掉的铅笔画,开始从边缘迅速变得透明、虚化、然后……无声无息地湮灭!
不是破坏,而是概念上的抹除!
余迟眼睁睁看着自己经营(或者说占据)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玩具”就这么在眼前消失,连一丝尘埃都没有留下,心疼得滴血,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反而还要赔着笑脸:“抹得好!抹得妙!早就看这破地方不顺眼了!谢谢希让大人帮我清理垃圾!”
几个呼吸之间,宏伟(?)而诡异的“永夜剧院”彻底消失。众人出现在了一片虚无的、只有基础空间结构的灰色地带。
希让抱着依旧“委委屈屈”赖在她怀里的望序,瞥了一眼如同鹌鹑般缩在一旁的余迟,最后丢下一句:
“滚远点。别再让我家猫闻到你的臭味。”
余迟如蒙大赦,点头哈腰,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身影瞬间模糊,如同丧家之犬般撕裂空间,逃得无影无踪,生怕慢了一秒就会被抓回来当猫抓板。
强敌(?)退散,危机(?)解除。
希让这才低头,看着怀里还在“抽泣”的望序,忍不住又捏了捏她那已经恢复放松、但依旧软乎乎的猫耳,语气带着一丝好笑和纵容:“戏精,演够了没?”
望序立刻抬起头,脸上哪还有半点泪痕和委屈?紫色的猫瞳清澈明亮,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小得意,还有被揉耳朵揉舒服了的慵懒。她理直气壮地说:“谁让他先欺负人的?我这是合理利用资源。”说完,还把下巴搁在希让肩膀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尾巴尖愉快地轻轻摆动。
岚、何初、谢言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从绝望到震惊,再到麻木,最后陷入深深的沉思——她们刚才到底目睹了一场怎样离谱的邪神对峙?以及……自家队长这炉火纯青的……变脸和撒娇技术?
何初喃喃自语:“我就说……希让大人和望序姐是真的……这狗粮,管饱,还附带物理超度服务……”
岚揉了揉还在发疼的太阳穴,决定暂时放弃思考这超出理解范围的剧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