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笙,这才是爹的乖女儿。”
“女儿……?”听到这个称呼,姜如笙才抬起头,被血浸湿的头发下,是一双曾经明亮的眸子,“原来爹爹还记得,我是您的女儿。”
“怎么不记得,”姜檐轻柔地替她拨开眼前的碎发,“爹可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哈哈哈哈……”姜如笙低头冷笑道:“姜檐,你说这话,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他抬起头,恶狠狠盯着姜檐,“事到如今了,还扮演着父慈子孝的戏码呢?”
姜檐终于收了嘴角的笑,面无表情看着她:“没办法,谁让你阿娘死的那天,你恰好在场呢,要不然父慈子孝的场景还能演一辈子呢,也不必受这般苦了是不是?”
他本想摸摸姜如笙的脸,却被一下躲开。
“呸!”姜如笙情绪激动起来,铁链铮铮作响,“杀妻弃子,你这样的人就配被乱狗啃食而死!还妄想什么一辈子?做梦去吧!”
姜檐眼神阴鸷:“阿笙,你最近是越来越不服管教了,怎么,还期待着有人能来救你?”
姜如笙预感不对,试探开口问:“舅舅呢?”
姜檐笑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问你舅舅呢!”姜如笙挣扎起来,带着身上的伤口裂开,“你把他怎么了!”
姜檐不紧不慢开口:“长锦山的丧钟早已响过,凭你的聪明,我不信你猜不到。”
姜如笙停住了挣扎的动作,低头的一瞬间,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姜檐说的没错,她猜到了,可在得到证明的前一刻,她都还在试图说服自己。楚清元,他是什么人啊,他怎么可能会死呢?是不是又在玩什么假死遁逃的游戏?
“别伤心,”姜檐安慰她:“要是你乖乖听话,乖乖吃饭,我会送你去见他最后一面的,毕竟,他也是你亲舅舅。”
“姜檐!!”姜如笙疯狂向他靠近,却又被铁链拽了回去:“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姜檐笑道:“乖女儿,要是你真能杀得了我,也不枉我对你一番教导了。”
姜檐将食盒放下,转身离开,身后只有姜如笙的啜泣和咒骂声,在门口抬头望天的那一瞬间,从未有哪一天,像今日这般畅快。
……
临邑门内,几个侍女切切私语,隔着若隐若现的帘子望向里面躺着的人。
没一会,就听见有人喊:“醒了,尊主醒了!快来人啊!”
程渊醒来咳了两下,顿时感觉心脏处骤疼,紧紧抓着心脏处的衣裳。
本来还能听到那些侍女叽叽喳喳的声音,可没过一会,竟无端安静了下来。
“命还挺大,这样都能活得下来。”
程渊感觉到有人坐在了他的床边,下意识喊了句:“师尊……”
那人似乎是愣了下,然后道:“非要这么叫我的话,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