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那颗拓跋修的人头?
还是要这十万百姓的命?
陈木扔下惨叫的百夫长,转身望向茫茫无际的雪原。
风雪越来越大了。
天地间一片混沌。
拓跋修的主力,可能在东边,可能在西边,也可能早已逃出了数百里外。
如果陈木现在全速追击,凭赤屠的脚力和他对气息的感知,或许有机会在一两天内追上拓跋修。
但代价是。。。。。。
这漫山遍野被分散带走的百姓,将在风雪中死去。
“陛下。。。。。。”
这时,那个带头的中年百姓走了过来。
他看着陈木阴晴不定的脸色,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陛下,您。。。。。。是要去追杀那北莽狗贼吗?”
陈木低头看着他。
“是。”
“那狗贼把咱们害得这么惨。。。。。。是该杀!”
中年人咬了咬牙,忽然噗通一声跪下。
“陛下!您去追吧!”
“不用管咱们!”
“咱们既然被救下来了,有手有脚,哪怕是爬,也能爬回瀚海关去!”
“只要陛下能杀了那拓跋修,给死去的乡亲们报仇!咱们哪怕是冻死在这路上,也值了!”
“请陛下追击!”
“请陛下为我等报仇!”
周围的百姓纷纷跪下。
他们的眼中虽然还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们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拓跋修的死。
陈木看着这一张张冻得青紫、满是冻疮的脸。
看着那个缩在母亲怀里,还在发抖的孩子。
看着那个只有一只鞋,脚趾已经冻得发黑的老人。
让他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大捷”,为了一个敌酋的人头,就放弃这数万条鲜活的生命?
把他们扔在这冰天雪地里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