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哐啷!
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接着是生锈门轴被强行扭动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尖锐呻吟,猛地撕裂了地下室的寂静。
我浑身一僵,泪水还挂在脸上,心脏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停止了跳动。
有…有人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地从门外传来,踏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发出粘滞又清晰的回响。
那脚步声里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笃定,仿佛这里是他的领地,而我们只是待宰的羔羊。
铁门被完全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背光而立,轮廓模糊而充满压迫感。
他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门,但没关严,留下一条缝隙,让外面稍亮一点的光线斜斜地切进来,反而更清晰地照亮了他,也让我们无所遁形。
那是一个穿着脏兮兮、沾满油污和不明污渍的深蓝色工装服的男人。
衣服有些不合身,紧绷在他壮硕的身躯上,勾勒出粗壮的胳膊和厚实的胸膛。
他的脸……我只看了一眼,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和寒意。
那是一张可以用“狰狞”来形容的脸。
皮肤粗糙,坑坑洼洼,眉毛杂乱粗黑,一双眼睛像混浊的玻璃珠,嵌在深深的眼窝里,此刻正闪烁着毫不掩饰的、令人作呕的贪婪和淫邪光芒。
他的嘴角歪斜着,扯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嘿嘿……”
他发出了笑声。
那声音粗嘎、沙哑,像是用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摩擦,难听极了。
他一步步走近,沉重的靴子在地面上拖沓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目光像肮脏的刷子,先是在对面依旧昏迷的“茜”身上贪婪地扫过,停留了好一会儿,尤其是在她凌乱制服下起伏的胸口和被捆绑后更显曲线的身体上流连,然后才慢悠悠地转向我。
被那样的目光盯上,我仿佛被毒蛇舔过,由纪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被捆绑的手腕和脚踝因为挣扎而传来更尖锐的痛楚。
“醒了?”他在我们两人中间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粗嘎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他说着,忽然蹲下身,凑到了茜的面前。
浓重的汗味、机油味和一种说不清的体臭味扑面而来。
他伸出粗糙肮脏、指节粗大的手,毫不客气地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茜的下巴,迫使她低垂的头微微抬起。
昏暗中,茜苍白的脸颊和紧闭的双眼显得更加脆弱。
“本来嘛,”绑匪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故作随意的残忍,“哥几个只想请这位大小姐来坐坐。小野寺家的大小姐,她爸不是那个XX医药的大老板吗?手指头缝里漏点出来,都够我们兄弟快活好一阵子了。”
他说的是事实。
茜的父亲确实是医药界的大人物,家境极其优渥。
这个动机……听上去如此真实,如此合理,让我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
这果然是针对茜的绑架勒索!
“不过嘛……”绑匪的话锋一转,捏着“茜”下巴的手松开,转而用那令人作呕的手指,在她滑嫩的脸颊上轻佻地刮了一下。
然后,他扭过头,那双混浊的、充满欲念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我。
“没想到运气真不错,还买一送一,钓到条这么鲜嫩可口的小美人鱼。”他的目光像有实质一样,从我因为恐惧和哭泣而湿润的脸,滑到被绳索勒紧而更显纤细的脖颈,再到制服下微微起伏的胸口,最后落在我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双腿上。
那目光里的意味,让我浑身冰凉,胃部痉挛。
“而且……”他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露出焦黄的牙齿,“我刚才在外面好像听见了?你叫她‘茜’?还哭得那么伤心,说什么‘都是你的错’?”他歪着头,脸上露出一种发现了有趣玩具的残忍笑容,“你们俩……关系不一般啊?好朋友?还是……小情侣?”
我的呼吸一窒。
他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