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没有力气反抗顾元琛,即便他已经不再在她口中攻城略地,她也只能轻声呜咽,向后仰起头,修长的脖颈在他的指节中舒展开来,一双噙着泪的双目被迫无助地望着他。
“少这样看本王,现在知道怕了?”
柔滑的手像是一只专门施加了咒法的妖蛇,还不等顾元琛反应,便探入了他的衣衫下,他露在外面的皮相好,每日藏在衣服下面的却也分寸不差。
指尖划过丰挺的胸膛,肌理分明的小腹,堆叠腰间丝绸寝衣下劲瘦紧窄的腰身,再往下,便是他修长的双腿和……
她钓男子的本事的确厉害,不需要什么饵料,便能让人心甘情愿的上钩。
顾元琛恨恨地掐住姜眉面颊,顺势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她也不哭了,唇角勾着笑意,这是她有意笑给顾元琛看的,带着目的的笑自然很好看。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还是陷进来了,是他不争气,都是他自己,今夜偏偏要跑来她的房中,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一步一步,心甘情愿地咬上她放的钩子。
“你现在酒醒了?本王可告诉你,若是明日起来了翻脸不认人,本王饶不了你!”
顾元琛掐着姜眉的颌角,恶狠狠地恐吓。
可是他现在脖子上拴着一条绳,绳子那头不在他手上,他凶也没用。
“我没有醉,王爷……”
姜眉用手指夹住了顾元琛的一缕青丝,捧起他的手在他掌心缓缓写道。
“你可别让我失望。”
*
馆驿设置房间时,大多精细布置屋中陈设,床榻也多选用窄床,只供来往的官员贵人休息。
顾元琛的屋子已经是最好的那一间,最大的床也在他那里,姜眉这里的,若是要容纳两人在上云雨缠绵,便不免要委屈一些。
故而他更是气恼自己就这样被这女人拿捏,在这荒山野林靠近北地的小小馆驿,三两下便把自己送了出去,说出去真是要让人笑话。
顾元琛有心委屈生闷气,姜眉却并无多少兴致与他小意温柔,见他的衣服脱得慢了,便提起精神抬手帮他去解衣裳。
顾元琛怎能受得了这样的“羞辱”,蹙着眉抬手去阻拦,姜眉却用了个化劲的办法,把他放倒在床上,更乘着兴致将人压在了身下。
倒也别说,这番姿势,倒恰好容得下两人在这小榻上安眠。
“门还没锁好……”
顾元琛显然是从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气势也一时弱了几分,甚至有些窘迫。
姜眉无心去管什么门栓,抬手打落了屋内最后的亮着的灯烛,拉上纱帘。
床内唯余旖旎朦胧,流水一般的柔白月色。
她到底没有太多气力,帮他解开衣衫后,便俯下身趴在他的胸口,轻轻亲吻他的面颊。
不论旁人如何说这男人心机深重,说他谋图皇位,庇佑奸臣恶贼,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此刻,他长着这样一张俊俏多情的脸,能予她欢愉,那便是好的。
姜眉用手指在顾元琛胸口胡乱勾画了几下,惹得他去猜自己说了什么,身子柔弱无骨地陷软下去。
她稍稍侧过脸,把头埋进手臂之中,藏起面上少有的狡黠之色。
顾元琛的身体发着烫,姜眉不能说话,就只有他一个人对着空气“娇怯怯”地问来问去。
他是真的生气了,凭什么她就这样屡次三番在这种事上戏弄自己!
等他的理智和思考再次回到脑海中,人已在花巷流连多时,两人难舍难分,姜眉本就懒得出什么力气,又是稍勾动手指的功夫,便让他咬饵上钩。
这个坏女人。
姜眉正扶着他的手臂,沉溺在这一味“上品解药”中,且放纵这一夜,顾元琛一时分心,她自然知道,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姜眉坐起身,身子亦轻颤了一下,身上仅剩的衣服却不禁滑落,两捧明月恰落入旖旎的空气中。
她身上不平的疤痕,新旧交叠,也一并暴露在他的视线中,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赤裸的伤痕累t累的身体,可是这一次,他的心中却蒸腾起不一样的滋味。
“疼吗?”
他抑制着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柔声问道。
姜眉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说不疼还是忘了,更多的,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他这样扫兴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