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哥的手艺真是不错。」她感慨着,「难怪你心心念念他酿的酒,做的菜。」
他却眸光一黯,「倒是与手艺无关,他的酒,他的菜,会让我想起一些人,一些事。」
「哦?」
「段大哥的酒,和我一位爹爹做的很像。」他的目光放远落在江面上,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我娘视若宝贝从来不准我们碰,小时候我们兄弟玩闹,便想方设法偷酒喝,于是我们有人引开娘亲,有人望风放哨,有人入室偷窃,最后大家一起喝酒。」
说到这他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眼神里满是柔情,却又亮亮的。
「然后呢?」她忍不住追问。
「然后一起挨罚。」莫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笑意更大。
她仿佛从他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个热闹的家庭,一群友爱的家人,还听到了生活里的鸡飞狗跳,充满了快乐的画面。
「所以挨打了?」她上下打量着他,脑海里出现一个小号的他,被娘亲追得满地跑,一边挨打一边嚎啕大哭的样子。
莫言摇头,「她的手法比挨打狠多了。她发现我们喜欢酒后,居然拿酒做奖品。不爱读书的,背会了书就给酒喝。不爱练武的,学会了招式有酒喝。总之,你不喜欢什么,她就拿酒做诱饵,让你不得不学。」
「你们一群贪酒的孩子啊?就没一个不贪的么?」她有些无奈了,这都什么一家子。
莫言挑了下眉头,「偏偏我那位爹爹还是位御厨圣手,不爱喝酒可以,但孩子是抗拒不了的。如果你强硬,没关系,我娘也不勉强,但是做饭的人,会换成她自己。」
「不好吃?」
他苦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时候低头也是一种战术。」
「这话不像是你说的。」她不相信这种人也会有低头的时候。
「小七说的。」他笑了,「我的七弟。他说娘纯粹就是以折腾我们为乐,我们若不屈服,她有无数种方法玩我们,所以聪明人就不要跟她对着干。」
她忍不住赞叹,「果然是个聪明人。」
「小七身子弱,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他低低的一声叹息,眼神里满是眷恋。
「你没回去看?」
他的眼眸垂下,遮住了之前那跳跃的神采,沉默着不说话,就在南宫珝歌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抬起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也许很快;也许,还要等一阵子。」
不就回个家么,想回去就回去啊,怎么还来个也许?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亲近到她可以打探这些的份上,她选择了不追问。
酒喝完了,天也聊死了,原本漆黑的夜色也逐渐泛起了浅蓝。
这一顿酒,两人竟是喝了整整一夜。
莫言拿起一旁的船桨慢慢划了起来,小舟朝着河岸边而去,当小舟靠岸,南宫珝歌跳下船时,眼尖的她看到依然寂静的路上,一列车队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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