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时候,他是带着一丝傲气和自尊的,还有一丝促狭。
她忽然发现这个人的内心,有些地方还是看的很透的。他不因身而男子而自卑,也不因世俗眼光而愤怒,因为愤怒本身,就代表了承认自己的地位低,承认了自己不如女子,才需要去争取,去吵闹,去证明。而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吵闹,不需要争取,不需要证明,因为他的内心就是平等看待的。
足够自信,才能这般自负。
南宫珝歌觉得自己有点欣赏他了,「那你讨厌什么?」
「她们已经是律法与道德的宠儿了,却那么不懂珍惜弱者的好,将一切视为理所应当。」他嘴角抽了下,不屑尽显,「世人都说男子为弱,依附于女子,但律法可没说这依附需要真心交予。他们选择付出一切无怨无悔,大多是因为自身的情感,但女子却从未想过这一点,将真情视为鄙履随意地抛弃。」
南宫珝歌有些明了了他的牢骚从哪儿来,「你在为段大哥抱不平?」
他冷冷地哼了声,没有否认,她却能感受到他的不爽。
南宫珝歌哈哈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挺打抱不平的人。」
「我没有。」那声音闷闷的,还是有些不服气,「若不是看着段大哥的面子上,她哪有机会再站起来?不感激也就罢了,居然不声不响地就走了,简直半分担当也没有。」
「所以段大哥一直在这个地方守着,等着她回来?」
他的脸色更郁卒了,「三年了,我就不明白,他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南宫珝歌朝他摊开掌心,「来,我们打个赌吧?」
莫言眼神一闪,「什么赌?」
「赌那个女人会不会回来,赌你的段大哥等的对不对。」南宫珝歌偏着头,望着他笑。
莫言嘴角一掀,又是那个熟悉的不屑的表情,嘴唇微启似乎想要反驳什么,却又忍了回去,「赌什么?」
「若是你赢了,下次我请你喝酒。」她想了想,「所有东西双份,怎么样?」
「那若是你赢了呢?」
「如果我赢了……」
南宫珝歌想了想,「你帮我做件事吧。」
「什么事?」
「还没想好,反正你若是觉得难,可以不做。」南宫珝歌无聊地挥挥手,「一个赌注,不用太认真。」
她的确没想过要他做什么,只是随口一提,助个兴而已。
「好。」没想到莫言却是回的干脆,顺道抽了抽嘴角,「那你输定了。」
南宫珝歌却有几分笃定,「我倒觉得我有八成的可能会赢。」
「为何?」
她调皮地眨了下眼睛,「猜的。」
得到莫言白眼一枚。
现在南宫珝歌倒是越来越觉得这个家伙有几分可爱了,耿直丶热烈丶就连臭脸都那么毫不遮掩,和这样的人斗嘴,这无聊的江水丶破烂的小舟,都不觉得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