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你……”
那些话钻进他的耳朵里,啃噬他的血肉。
江叙猛地睁开眼,喘了口气,冷汗浸湿了额发。
江叙翻了个身,试图忽略那阵不适,忽然听到帐篷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很低的,压抑着的说话声。
帐篷拉链刚拉开一条缝,外面的冷风就灌了进来。
帐篷不远处的树下,或站或蹲着三个人影,像三只无家可归的大型犬。
祁炎和岑归青一人一句地小声争论着什么,秦赫生则抱着祁炎的羊毛绒薄毯,看起来有点无奈。
“我说了,让你把地钉敲结实点。”
“谁让你把帐篷搭在迎风口的?”
“我怎么知道今天晚上风这么大……”
江叙站在帐篷门口看着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几人没想吵醒江叙,说话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了,但没想到江叙还是听见了。
两个吵架不自在地动了动,没好意思开口。
秦赫生指着不远处一片狼藉的空地:“我们的帐篷……”
“被风吹跑了。”
江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几根散落的杆子。
“……”
半晌后,江叙看着他们三个,面无表情。
终于,他侧过身回了帐篷里,声音没什么起伏。
“……进来吧。”
三人依次挤了进来。
虽然是大号帐篷,但是睡三个身高腿长的成年人,还是有些逼仄。
帐篷里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带着一种微妙的拥挤感。
岑归青是最后一个,他拉上帐篷拉链,隔绝了外面的风声。
没人说话,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很默契地给江叙留出了最大的空间,祁炎都快被挤出去了,无声骂骂咧咧。
“妈的,你们俩挤死我了……”
帐篷内的空气因拥挤而变得温热,江叙闭着眼,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身边人的呼吸声、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祁炎压抑的叽叽咕咕,所有的一切都被无限放大,搅得他心烦意乱。
紧贴着他身体两侧的热源,存在感太过强烈。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岑归青的肩膀几乎贴着他的,隔着薄薄的作训服,身体的线条硬朗而清晰。而另一边,秦赫生的手臂就放在他身侧,只要他稍微一动,就能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
一种被侵犯领地的烦躁感油然而生。
岑归青似乎察觉到,往旁边挪了挪,祁炎在外面试图挤进来,秦赫生则干脆翻了个身。
帐篷里的空气更加凝滞。
江叙手腕上的疼痛与心底的烦躁交织在一起,终于达到了临界点。
他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