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理他的意思。
祁盛渊把指尖夹着的香烟揿灭。
“但,他更是您至亲至爱的祖父——”
“祁盛渊!!”
祁盛渊看到何霏霏通红的一张脸。
妙笔生花的画匠,也描绘不出如此精致,鹅蛋形状优美,两弯黛眉似远山,鼻头小巧,汪着一点可爱的红,绯红的唇瓣是熟透樱桃最娇俏的一颗。
杏仁的眼眸,眼眶和眼珠都泛着红。
她喊他的名字,是无计可施最后的底线。
“你哭了?”
祁盛渊那只手一直捏着纸巾,又递上来。
“没有。”
何霏霏吸着鼻子,不让谎言当场露馅,稍稍往后仰头。
“何霏霏,你到底是什么样的?”
祁盛渊说完,却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
“吃饭的时候见你,斯斯文文的小姑娘;在商场见你,照镜子都不好意思。”
“我不过念几句你发给我的信息,现在你的样子,跟那天大火、你非要梗着脖子提灭火器下楼,是一样的。”
祁盛渊把手机和打火机,都放在桌面。
“你说你本科学商,硕士转码,我不该给你颁‘文学奖’,”
他把纸巾盒拉到她手边,
“那你每次给我发那么长的信息,又做什么?”
何霏霏抽了纸巾,快速擦掉眼睑上的泪珠。
“这是对长者基本的礼貌。”
“长者……”祁盛渊品咂着这个词,
“首长、长辈,我念的这些,这么长一段,是你基本的礼貌,还是真心话?”
“我、”
何霏霏突然语塞。
夸张的赞美,官方的客套,当然不是真心话,她只在报纸和新闻上看到过,遥远的大人物。
她只是想到,他失去了爷爷。
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然而,她没有任何立场,发送出于私人的关怀。
哪怕他和她一起从火场离开。
哪怕他付账她的红裙和首饰。
服务员过来上最后一道菜,糖水豆腐。
她刚来这里工作不久,深知来这里吃饭的客人非富即贵,需要谨记的准则之一,就是不能多看客人一眼。
但她今天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