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里不是无奈,而是愤怒。
妳哭着站在法庭中央,妳痛得像被剖开,但他却缺席得毫无负担。
妳那一刻突然懂了:——妳面对的是一个可以打妳、可以喂妳粉、可以控制妳生活、但连妳的痛苦在什么日期要被处理,他都记不起来、也不在乎的人。
妳很想回家。
不——更准确地说,妳很想回到那个「他那里」。
妳坐在法院外的阶梯上,坐了快二十分钟。
眼睛还是热的,喉咙还在痛,腿软到站不起来。
妳知道妳应该离开他。
妳知道那个伤妳的人才是加害者。
妳知道妳今天在法庭上哭得快断掉,是因为他。
但妳站起来后,脚却没有往回家的方向走——而是带着妳一步一步走向捷运站。
往他家走。
妳到巷口时,全身像被冷风吹透了。
包子店的铁门关着。
妳的手指颤到握不住手机,但还是按下他的号码。
电话响两声,他接了。
语气轻得像妳只是出门买饮料:「回来了?」
一句话。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但妳听到的不是「回来了」。
妳听到的其实是:
「乖,我知道妳会回来。」
「外面的世界不是妳能待的地方。」
「回来,回到妳该在的位置。」
他按下遥控器,把铁门升到妳可以弯腰进来的高度。
妳弯腰钻进铁门。
铁门在妳身后被拉下来——那一下金属震动像扣住妳整个人生。
从法院的冷,到这个房间的暖,妳突然觉得自己像被两个极端的世界撕开。
他坐在房间角落,看着妳进来。
没有问妳去哪里。
没有问妳为什么哭。
甚至没有站起来。
只是淡淡地说:「妳哭什么?」
妳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