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妳额头。
我立刻往他嘴巴凑,像只饿了很久的小猫。
「再亲……」妳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快分不出那是不是我。
他笑得像成功驯服了什么:「上次还要走,现在又黏上来了?」
妳不知道该怎么回,大脑一片软泥,只能更紧抱住他。
「不要凶嘛……我最乖了……你抱抱我就好了……」他眼底那种拥有感像被点着,整个人完全沉进那份掌控里。
他一边亲、一边说:「妳这样就最好,乖乖的,软软的,甜甜的。」
粉末让我只能靠着他、黏着他、什么都答应、什么都配合。
那一巴掌、那张验伤单、那一周的沉默──在这种状态下被完全抹掉。
对他而言,只要妳变成这样,他永远不会觉得自己错。
喝下粉末之后,我整个晚上都软得不像自己。
什么都答应、什么都靠近、什么都乖得过头。
而真正的思考?是在粉末退掉、他睡着、房间只剩呼吸声时,才慢慢浮上来的。
妳靠在他胸口时,有一瞬间——像一根细线被拉开的亮。
不是大声的,是细得像耳鸣的那种:妳这样…到底算什么?
念头不是句子,更像是情绪碎掉后的影子。
不是女朋友。
不是伴侣。
不是被爱的那种存在。
更像──只要喝粉就会乖、会回来、会让他抱住的某种「东西」。
他在半睡半醒时还抱紧妳,嘴里呢喃:「以后不要那样了,那一周我真的很不舒服。」
那句话像一把冷水。
因为妳突然懂了:他不是为那一巴掌不安,不是为伤害妳不安,不是为失控不安。
他不舒服的原因只有一个:妳那一周不在他身边给他掌控。
这个领悟让妳胸口像被撕了一道缝。
不是痛,是沉。
粉末退去后的清醒只有一点点,但那一点点清醒里,妳知道:那晚我除了乖,什么都没有。
乖得像没有意见、没有声音、没有灵魂。
不是因为心软。
是因为失望。
只是他看不出来。
他也不需要看出来。
对他来说——只要妳在他怀里,只要妳乖、妳软、妳顺,一切就恢复了正常。
可对妳来说…那不是正常。那是一个正在慢慢腐烂的洞。
而我第一次逃跑时撕开的那条裂缝,就在深夜、在粉末散去的空档里,悄悄又往里面扩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