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签该是之前书的主人留下的,这种旧书里,经常会看到前主人留下的痕迹,或是干枯的花瓣,心形的小剪纸,又或是无聊时的简笔画。
时光漫长,已经无从知晓它们的主人是谁。
便签上面几行字写得工整秀气,意在感慨那页的一位晚唐女诗人“鱼玄机”的一生。
从字迹来看该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所写,只是那内容嘛,字里行间带着股不管不顾的跳脱,结构却疏朗别致,那点雅韵藏在野气里,倒显得被压软了几分。
姜念梨皱着眉眼看完那些字,无奈摇头吐槽:“不能算雅痞,只能算是痞呢。”
待她浏览完那些内容,视线落到最后一句话上:是要当道士的人。
当道士啊?该是说的鱼玄机吗?
她将便签小心翻了个面,右边角落用蓝色墨水写着一行字:初秋写于甘城。
“甘城,又是甘城啊。”她自顾念了句,看来那个离邶城一千多公里的小地方,还真是得去一趟了呢。
姜念梨将那本旧唐诗重新收好塞回书架最里面,却在转身时瞥见玻璃柜的奖杯,一瞬恍惚。
那奖杯曾经是她在雕塑生涯里的小小荣耀。
虽然她在这个行业还没有什么知名度,但那是无数个通宵里,她以刻刀为笔,将美揉进每一寸底料的见证。
而如今奖杯上冷硬的光映在眸底,似沉默的利器刺痛并提醒着什么,她甚至不敢抬手拭去上面的浮尘。冷光早已将她对过往的胆怯和苍白照得明白,无处可藏。
姜念梨将思绪落回到甘城那个地方,确实该出去散散心了,住上些日子,地方越小越好,
而关于那件意外,她也需要知道个具体的样子,也许甘城会有答案。
***
第二天下午,明兮早早到了酒馆儿,将筱玥叫到身边说了找钱包的事。她没提姜念梨,那样显得她多爱帮陌生人的忙一样。
筱玥略显思考:“明兮姐,这钱包是谁的?”
“朋友的。”明兮早就想好了答案,甚至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你什么时候有朋友了?”筱玥随口而出这句话,又赶紧拍了两下自己嘴巴解释:“我是说,我是说。。。”
“你管我啊?”明兮拍下她的肩:“我新认识的不行啊,你不管的话,我找别人。”
谁说不管了?筱玥伸出胳膊挡住她的去路:“我找,我找,里面有多少钱?”
是个好问题,明兮忘了问,姜念梨也没说。
想到之前姜念梨说的那九个字“找工作,找钱包,找房子”,如广告语一样的发言,怎么听都像装了好多钱的样子。
望着筱玥略显八卦的脸,怎么都不能说不知道吧?明兮晃了晃几根手指:“万八千的吧。”
筱玥更惊讶了:“那么多,看来钱包很大只。”既然领到了任务,筱玥冲她摆摆手:“那我去忙了。”
“喂。”抻了几秒钟,明兮喊住她:“那个,何美丽的饭店,这几天生意怎么样?”
筱玥头上顶个大问号,不懂她为何突然关心起何美丽:“听她们说,好像比之前人多了一点。”
明兮心知肚明:“噢?为什么?”
“这个嘛,”筱玥做个思考状:“我猜测是和现在的前台有关,据说姜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呃。。。她不是只有一件衣服吗?明兮冲筱玥摆摆手:“你去忙吧,我去换进场的服装。”
她今天选了古代女画师的造型,一身浅烟色的交领长衫,外披一件米色薄纱罗,腰间配着同色系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