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舒服了吗?我娘亲不舒服的时候脸也是白白的。”张小小拿着板凳坐到了时矫云身边,仰起头看着她,小声地询问。
时矫云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孩,唇边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放缓了嗓音:“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累着了,休息一下就好。那个拿着箱子的人是大夫,可以医治你娘亲的病,你不用担心。”
“好,我相信你,还有那个看起来像好人的叔叔,他刚刚给我吃了糖,说是你买的,很好吃,谢谢姐姐。”张小小松了一口气,朝时矫云靠了靠,贴在她的胳膊上。
时矫云被一个孩子贴着,有些陌生的感觉让她身体微微一僵,而后又放松下来,学着沈容溪的动作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粗糙毛躁的发质让她不由得轻叹。
“不客气,那个叔叔是个好人,你可以相信她的,她之前还来给你们送过被子,记得吗?”
“啊?是他呀?那时候屋里黑黑的,门口来了一个人,一直在吵,娘亲就把我关在柜子里,然后她就开始哭,我听到她哭我也跟着哭,但我打不开那个柜子,等我好不容易冲出去的时候,就只看见你陪在我娘亲身边。原来那时候在院子里打坏人的是他呀。”张小小稚嫩的脸上满是惊讶,但很快又把情绪藏起来,变成了乖巧的样子。
“对的,她是个好人,是个极好的人。”时矫云看着面前孩子的神色变化,恍若看见了当初四处奔波求生的自己,心情复杂。她伸手揽住张小小的肩膀,瘦得明显的骨骼有些硌人。她看向沈容溪的目光里,带上了些许不知名的感激。
“嗯嗯,我相信姐姐,他是个好人。”张小小安静地靠着时矫云,看着沈容溪他们救治自己的娘亲。
林济良抱着箱子走近张大嫂,看着扎在上面的银针忍不住惊讶了一番。
“这针是你扎的?”他一边观察张大嫂的情况,一边从箱子里拿出自己的针具。
“是的,幼时师傅曾教过一些,所幸还没忘光,就勉强试试了。”沈容溪蹲在一旁撩开张大嫂手臂的衣物,以便林济良诊脉。
“好东西啊这针,当然你的穴位扎得也挺准的,不错不错。”林济良感叹了一番那针具的精致,随后便将手搭在张大嫂的脉上,细细诊察起来。
待诊察结束,他从带来的箱子里配了一副药交给沈容溪去煎煮,自己则就着沈容溪扎下的穴位给张大嫂进行提插捻转,越看越觉得那针具细致,越看越喜欢。
“林先生,这位姑娘的手臂被夹伤了,当下已经做了冷敷处理,还需要做什么吗?”时矫云牵着张小小完好的那只手,将人带到林济良面前。
林济良看着半个身子躲在时矫云身后的小孩儿,慈爱地笑了笑,蹲下来牵过那只受伤的手,撩开袖子观察了一番:“无妨,先继续用冷水敷在伤处,待明日申时再热敷,到时我会拿一瓶活血通络的药酒给你,你帮她把瘀血处揉散即可。”
“好,有劳林先生了。”
“谢谢林爷爷。”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张小小走出时矫云的身后,贴在她身边朝林济良道了谢。
“真乖,就是太瘦了,得多补补才好。”林济良笑着捋了捋胡须,站起身嘱咐时矫云。
“好,我去看看沈大哥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这里就有劳林先生了。”时矫云点了点头,为张小小换了一张冷巾后想去找沈容溪,刚起身衣摆就被一只小手抓住了。张小小抬头看着她,眼眸中仍有些不安。她轻叹,垂下手重新牵起了她,两人一前一后地朝厨房走去了。
沈容溪在厨房看着那四处漏风的屋顶,叹了叹气,她将所剩不多的柴火全放进勉强能用的灶台里,将那微弱的火苗拱大了些。
“107,这之前是荒废的吗?这么破烂。”
[回答宿主,是的,这一户人家五年前经历了一场传染性疾病,感染时因全身无力无法出门求救,没有得到救治,最后所有成员均死亡,故病菌未传出去,又因地理位置偏僻,直至尸体腐烂发臭才被村民发现,村长派人草草处理之后,就一直荒废至今。]
“传染性疾病?张大嫂感染的不会是这个吧?”
[根据检测结果,未在此范围内检测到当年的病菌,故排除这种可能性。]
“那还好那还好。那就只能慢慢补了,无论是居住环境还是生活条件,都得把质量提升起来啊,不然这到了冬天肯定挺不过去。”
[是的,辛苦宿主了。]
“宿主不辛苦,宿主命苦。”沈容溪笑着调侃了一下自己,将剩余的生血丹倒出两枚捏碎了放进汤药里,看着它完全融化后才晃了晃装着生血丹的瓶子,听到清脆的撞击声,叹了口气。
“看来得找机会挣点心愿值了,不然连药都买不起了。”
“沈……大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时矫云牵着张小小走到沈容溪身后,看着在发呆的人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