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喜欢,陈默不屑地想,说得再冠冕堂皇,不过是见色起意。
今天站在这里的如果是一个口歪眼斜的怪物,她还能说出喜欢么?
要不整个临高几千号人,郑初凝为什么偏偏只喜欢她。
陈默苦恼地低下头,“初凝……”
“我知道我那天亲你有些冒昧,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没有时间了。”郑初凝着急地上前,抓住陈默的胳膊,央求她:“阿默,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留下来,我可以不去念国际学校,也可以不念大学,我……我……”满腹的少女心事,犹豫徘徊,最终出口不过几个字,“我只想要你。”
陈默闻言,神情严肃地抚下她的手,“初凝,不要为了我做傻事,更不要随便为了一个人放弃自己的前途。”
陈默心想,谁管这种大小姐的前途,只要她不来烦自己,哪怕爱上头猪都好,至少自己有点乐子看。
郑初凝脸上决绝:“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哪怕跟家里断绝关系也在所不惜!”
傻了吧唧的,陈默嘲讽地想,口里说的却是:“听你父母的安排,他们是真心为你好。”
“可是你怎么办?”
“忘了我吧。”
郑初凝的泪涌出来,“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初凝,你听我说……”陈默耐心地替她擦泪,“如果你真的因为我而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也许一天两天,你会觉得很快乐,可是十年、二十年呢?我给不了你什么,你脚上的一双鞋顶我一年的奖学金,你随便吃顿饭就是我几个月的生活费,我们之间云泥之别……”
“我不在乎!”郑初凝再一次打断陈默,“我们以后一起努力就好,我们会幸福的!”
“真的不在乎?”陈默哼笑,“只能穿别人捐赠的旧衣服和旧鞋也不在乎?每天吃白米饭配青菜也不在乎?出门只能挤公交也不在乎?”
“哪有那么夸张。”郑初凝吐舌头。
“夸张么?”陈默自嘲地笑,“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
郑初凝胆怯了。
陈默乘胜追击,“以后在路上偶遇你的朋友,她们看着你身上的旧衣服旧鞋,你该怎么跟她们解释呢?”
郑初凝一句话也不敢接。
陈默又说:“初凝,你不该为了我毁掉自己的未来。”
看,这就是陈默,厌恶一个人到极点,仍能分析利弊,句句妥帖,将厌恶包装成为你好,仿佛全心全意为郑初凝着想。
郑初凝不甘心地靠在陈默怀里哭,陈默手搭在她腰间,这条礼裙有个暗袋,陈默摸到了里面装着的窃听器。
郑家把郑初凝保护得密不透风,怎么可能真的放她一个人跑出来。
分别时,郑初凝已经接受了自己和陈默没可能的现实,说了再见后,郑初凝最后一次叫住陈默,问她:“阿默,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因为陈夕?”
“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比不上陈夕?”
陈默心里一紧,看向郑初凝,树脂镜片后面的眼睛与黑暗融为一体。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响。
陈默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
“怎么会呢。”陈默笑了,“她怎么能跟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