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兰的声音几乎像要碎掉。“我不想让你走。”
羽转过身,重新微笑。
兰再次抱住她,动作非常快,快到她甚至来不及看清兰脸上的表情。
兰在颤抖。
羽很想摸摸兰的背,但是她做不到。一方面,兰箍得太紧了。一方面。。。。。。
“你果然,是我的心魔啊。”羽微笑着说。像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又像是在重复确认。
兰先是向后撤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顷刻间,一股滔天的怒火直冲而来。兰几乎是咬牙切齿,混杂着哭腔与控诉,咆哮道,“你能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这样的话吗?”
羽没再说话。
她无法说。
她也不能说。
最终,她还是选择坐上车离开了。
而兰留在原地,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就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
羽的抽屉里,有一本硬壳笔记本。其中一页,日期是她们分手后的第三天:
「测试结束了。她果然没有通过。
或者说,是我设定的通过条件,本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不可能”。
我让她皈依。真是可笑啊,这个要求。我难道不知道她是谁吗?那是在亚特兰蒂斯力挽狂澜的大祭司,试图把不可能变为可能、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放弃的兰。
她的神性从不来自任何外在的庙宇,她的信仰就是脚下的大地和秩序。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可能答应。
但我要的,或许从来就不是她的答应。
我要的,是一个答案。
一个“我不会被再次牺牲”的肯定答案。
那些反复的追问,是想确认自己最深的恐惧——我是不是会再次被她抛下或者舍弃?
也因此,当她对皈依说出那个不字时,我的心也死了。
看,羽,历史就是这么固执地重复。
她依然会选择她的使命、她的道路。而你,依然不在她例外的名单里。
所以,我提前切割自己的情感。把“恋人羽”一点点解离出来,试着用更清醒正确的视角去看这份关系。
提出皈依的要求,真的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坚固的安全围栏了。
我想把她拉进一个由共同师父圈定的体系,我们成为同修。那样,我就安全了。我不会再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仰望一个随时可能为了更璀璨广阔的星空而转身离去的太阳。
但我更知道,这围栏关不住她。测试注定失败。
我说:“你果然是我的心魔。”
是的,兰。你是我无法掌控的光,是我恐惧的源头,是我渴望又害怕靠近的火焰。
如果我不能拥有你,那我至少要用我的方式定义你,甚至,判决你。这样,我就能以一个看似更清醒的姿态,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