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用抿的。」她指着小杯的,「这个用喝的。」她指着大杯的。
然后托着脸,看着张真。
这个时候,酒吧放了一首《亲密爱人》:「今夜还吹着风。」
「想起你的温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
张真忽然明白,余红的「命运的促使」是什么意思了,她发现了一些显微的事情,那件事情是:余红也许是爱她的。「爱慕」藏在余红的眼线,藏在余红的眼影,藏在余红每个微笑的弧度,藏在余红伸过来的手。
「你明白了,对吗?」
张真笑了笑,错开视线:「是的。」
她忽然间明白了一切,那句「肌肤饥渴症」,在高中时候的过分亲密,这些通通指向一件事,那件事是:爱慕。当时她竟然那样迟钝,以至于错失了众多暗示。温有贞的直觉是正确的,也许放任不管,真的会诞生「出轨」呢?
余红笑了下,说:「真不容易。」
张真把手搭过去,问:「当时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假的。」
「你介意温有贞呢?」
「也是假的。」
《亲密爱人》放到了一半,紧接着,余红喝了一杯酒,那杯酒沾了杯,在杯沿上有口红印。她们开始玩酒桌游戏,输了的人不罚酒,赌必须真心回复一个问题。张真赌骰子数量赌错了,余红问:「你和温有贞在一起过吗?」
张真想了想,诚实回复:「在一起过。」
第二轮游戏,二人在杯子里摇晃骰子,张真有五个五,余红开了她,发现她真正拥有五个五,所以余红输了。
「问吧。」
张真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抱着双臂,灿烂地微笑,看上去有一个直率、畅快的脾气,并且愿赌服输。一时间,她竟然想不出什么问题,能够使这个女人溃不成军,周折考虑了一番,才能说出问题。
「你有那么一瞬间,喜欢过我吗?」
余红静了静:「有过。」
「什么时候?」
她笑了笑:「你为什么不问现在呢?」
她的一只手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拿起一杯酒,再次将口红的痕迹覆盖,在杯壁上涂抹新的口红。她们又玩了酒桌游戏,赌完骰子,开始变成划拳,这次输的惩罚变化了,变成余红指着曾经喝过的酒杯,说:「喝酒。」
「对着哪里?」张真问。
她有她的魅力点,有能够让人喜欢上的点,也许她的点是解风情,也许她的点是平凡。平凡可贵,有人会这么想,温有贞认为平凡的人出轨概率会急剧缩减,有着相对应的证据,而余红喜欢她的开朗。
余红说:「对着口红印。」
张真对着口红印,喝了一口。
「是这样吗?」由于不常喝酒,她有些醉了。
二人完成了一次「间接接吻」,心中若有若无,对着对方生出别样的感觉。酒吧早已播送到其他的曲目,二人仍旧认为播的是《亲密爱人》,乃至于喝完酒,在马路上牵着手,余红在回去的路上,仍旧哼着《亲密爱人》。
今夜还吹着风。
张真的手在余红的兜里,看着余红的耳朵。余红的耳朵上打着耳钉,眉骨上扎了眉钉,皮衣上戴着银光闪闪的饰品。她跟着余红哼剩下的旋律,哼到「爱的路上有你,我并不寂寞」时,感受到了内心的异样。
奇异的是。
她对于余红没有看爱人的感触。
后知后觉的,她感到庆幸,庆幸余红没有问:「你喜欢我吗?」她与余红继续完成着这首歌,在夜晚的街道上压马路,骑上余红的摩托车后座。针对这个「永远不会被问」的问题,她准备好了一个「永远不会回答」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