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瞬间安静。
医生们暗自松了口气,像劫后余生似的看了迟铎一眼,心里默默感恩:迟先生大义,救他们于水火,不然按裴总这架势,他们多年医德怕是要毁于一旦。
裴与驰转头看他,眼神的意思很明显。
迟铎抬手:“别劝。”
他盯着裴与驰,把最软的话塞进最硬的壳里:
“你不是最擅长通知人吗?”
“那我现在也通知你一声——”
“我怕。”
“怕疼,怕出血,怕台上醒不过来。”
“但你在旁边的话,我就不那么怕。”
他想了想,笑得吊儿郎当,像在说别人的事:
“到时候我疼得骂你,你得乖乖任我骂。”
裴与驰没说话。只是伸手,把他的手扣住,很紧,像要把人嵌进骨头里。指尖发凉,却烫得迟铎掌心发热。
眼看着尊贵的大股东熄了火气,演起了琼瑶剧。
主任内心擦了把汗,赶紧开口,给二位讲下一步的计划。
迟铎:“行。”
他站起来时腿有点软,还是硬撑着没露怯。
走出会议室,走廊灯光刺白,但周围一片安静。
迟铎玩笑道:“这医院今天就接待我们俩?”
裴与驰:“嗯。”
迟铎:“托裴总的福。”
裴与驰看了他一眼,突然弯腰,把他打横抱起。
迟铎:“……”
有种该来的还是来了的感觉,迟铎麻木地想。
他也没挣扎,只把脸埋进他肩窝,声音闷:
“你突然发什么疯。”
裴与驰抱着他,走得很稳。
“你既然选择留下他。”
“以后我还得这样抱你很多次。”
“所以你——”
他停了一下,语气带着些逗弄:
“要学会提前适应。”
迟铎鼻尖蹭到他颈侧,闻到一点熟悉的冷香。
轻声耍赖:“行。”
“那你得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