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眉头拧紧。
好啊,还当真小瞧了这个姓桑的。
她一抬手:“给我放箭!”
青芫站在一旁,连忙上前劝说:“夫人,二公子还在里面呢,这误伤了二公子可怎么好?”
三夫人冷笑道:“他就打量我不敢对他动手!”
她的牙齿咬得紧紧的:“死就死了!就当我白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这是气话。
谁敢真放箭?真伤了公子,谁都活不了。
“奴婢有个法子。”青芫说道,“这墙头矮,让人爬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形。”
三夫人抿着唇不发一语,算是答应了。
几个府兵叠着罗汉,刚爬到墙头,什么也没看清,就又倒了下来。又是不见血的死状。
墙头也有毒!
三夫人气极了,面色铁青,根本再顾不得其他,站起身来,直接下令:“放箭!”
府兵们犹犹豫豫地搭箭,又慢吞吞地拉弓,却始终不敢松手。
“我说放箭!”
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内站着一个绿衣女子,不施粉黛,身姿清绝。梳着再简单不过的发髻,发间只有一根木簪。
她独自站在那里,竟带着几分空城墙头独抚琴的气势来。
“三夫人,”桑落将手中沾血的手衣一只一只地摘了下来,“动用府兵,私闯民宅,芮国律法可不容。”
三夫人站了起来,看着那血红的手衣,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预感,越是这样,她越镇定:“桑落,你将我侄儿绑至此处,我闯了又如何?我倒要看看哪条律法能容你如此嚣张!”
“侄儿?”桑落淡淡一侧身,“我这里是有一位姓岑的,不知是不是三夫人要找的人?三夫人不妨亲自来见一见。”
三夫人怒极反笑:“你以为区区一点毒粉,我就吓得不敢进了?”
桑落摇摇头:“三夫人用药高手,怎会被这区区乌头粉所吓倒?所以我才开了门。这样一来,三夫人也不算‘闯’,是我‘请’进来的。”
“算你识相!”三夫人冷笑着。
“只是,”桑落看了看那一群壮硕的府兵,“我这岑姓的病患因淋了雨,衣衫不整”
三夫人怎么会在意这个事?今日出发前就想好了,若陌儿的身份败露,跟在自己身边府兵都尽数杀了就是。
家丑绝对不能外扬!
青芫自然明白三夫人的意思,一挥手,示意举着长矛的府兵进院。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滴一滴地汇聚成线,从门前的屋檐泻下。
府兵见那么多同袍都不明不白地死了,踏出的每一步都放得很是谨慎缓慢。
忽地,一道灰影闪过。
众人后退了几步。
哗——地一下,长矛的矛头齐齐指向那道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