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桑林生,眼神里太多未言之语。最终也只是踉踉跄跄地扶着门,一步一步往外走。
走出院子,已是天黑。
莫星河跟了出来,一出院子,他就彬彬有礼、风度翩翩:“桑二叔真是巧啊,莫某正要去茱萸楼,不如同去?”
桑陆生不能说不,跟在他身后默默走着。
不一会一道黑影从屋檐下闪了出来,在莫星河耳边说了什么。莫星河脸色一变:“必须现在?”
黑影道:“立刻。”
莫星河看了一眼桑陆生,从手中取出锦盒交给桑陆生:“莫某有事,不能亲自前往茱萸楼了,这是送给桑姑娘的礼物,还请桑二叔一定带到。”
桑陆生默默地双手接过那只锦盒,说了一句:“是。”
莫星河满意地匆匆离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桑陆生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站了许久,趁着天黑,他弯下腰,手指伸进嘴里,将卡在牙臼里的药丸取了出来揣入怀中。
这个保命的法子,是宫里的内官教他的。
宫里的内官什么阴狠诡谲的招数没见过?对于这种药丸,自是有办法躲过去。即便不能马上躲过去,到时再咽下也不迟。
他也教过桑落,没想到今日自己反倒用上了。
至于疼痛的样子他记得很多年前,见过桑林生疼痛的样子,当时桑林生只说是吃坏了
肚子,不出一日就好了。当时他没当回事,看到药之后,他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掸掸身上的灰,又寻了一点路边的水,将凌乱的头发抹顺。
闺女是个公主。
那他岂不是就是皇帝?
桑陆生摸了摸荷包里的银子,笑着摇摇头。一抬头,茱萸楼灯火通明,闺女正等着他呢。
最硬的是嘴
直使衙门。
地牢。
青铜兽首灯吐出幽蓝火苗,银线螭纹官靴碾过满地血痂,停在一具抽搐的躯体前。
两个绣使松开烙铁行礼。
颜如玉的紫袍在火把下泛起妖异的流光:“如何,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