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陆生屏住呼吸,附耳贴在门缝上,依稀听见莫星河在说话。
“桑子楠,我来看看你眼睛好些了没有。”莫星河说得漫不经心。
桑子楠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团,双手揪着被子,毫无杀伤力地握紧拳头:“你!你!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快出去!快出去!”
莫星河背着手踱着步子走到床前,冷笑道:“我以为你还想瞎着眼去茱萸楼呢。”
见一旁的桑林生无声地跪在了地上,匍匐求饶。莫星河手掌一挥,桑子楠晕了过去。
“楼主,犬子已躲在这里一月有余,心思收敛了不少,已晓得轻重了。”桑林生伏在地上低声说着。
“是吗?”莫星河看着桑子楠枕头边的锦盒,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捏着挑开盒盖,赫然有一枚银制步摇,手掌一揉,那步摇被捏做一团“啧啧,连个金的都不舍得买。”
叮当一下,那一团步摇落在地上,滚到桑林生面前,一双银丝锦绣靴停驻在桑林生额前:“再给你几日,中秋之后,你务必回到桑家,确保我们的人尽量活下来。”
桑林生额头点地:“是。属下领命!”
莫星河看看不省人事的桑子楠,轻笑道:“若他还想着桑落,我不介意亲自替他断了红尘根。”
桑林生仍旧伏地不起:“属下定能教好犬子,如若不能,定将他远送外乡,永不还京。”
莫星河突然弯下腰,大手一张掐住他的肩膀,让他痛得不得不抬起头来,白衣在暮色中一闪:“四十七,当年昭懿公主亲手把桑落交给你时说过的话,你别忘了。”
桑林生如何敢忘?
昭懿公主那时只说了一句话:“她若有个不测,你和你儿子都必须死。”
那时的昭懿公主和今日的桑落一样,刚满十六岁,亡国,让她的声音和眼神里都充满了杀气。
不从者,杀!
失败者,杀!
桑林生靠着一身医术活了下来。
“属下绝不敢忘!”桑林生用力说道,似乎这样说,才能表现他的决心和意志。
莫星河满意地站起身,耳朵微微一动,白衣一晃,飞身出了房门,手掌探出门外,猛地收拢,掐住了桑陆生的咽喉。
“砰”地一下,小院门被重重关上了。
桑陆生被莫星河拖进了屋,他的咽喉被掐得死死的,脸涨得紫红,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不住地拍打着莫星河的手掌。
“你怎么没走?!”桑林生惊得站起来,又慌忙跪下来求饶,“楼主!楼主!内官的事还需要我弟弟出手!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