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自己亲口说过“清安可以随意骗我”,但当陛下朕真的毫不犹豫地如此做了,裴拜野还是会难过。
“我们最初商定,要借此事收回赵金宝的兵权,清安是忘了吗?”
裴拜野的眼眸和嘴角一同垂下去。
“情况紧急,事态有变。”凤御北拍拍他的手臂,想挣开裴拜野的手继续向前走。
“什么变?”裴拜野心头一紧,以为是他不在的时候陛下又遭遇了什么。
凤御北不说话,只眼神不动看着裴拜野。
倏忽地,一阵暖香袭来,裴拜野的唇贴上两片柔软。
片刻后,他得到了含着笑意的冷冰冰的六个大字。
“后宫不得干政。”
“……”
见裴拜野面上泛起受打击的情绪,凤御北脸上扬起今晚第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改口道,“外面好冷,回去告诉你。”
此时,裴拜野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陛下调戏了。
能明确感觉到,凤御北也把不要脸和耍流氓这一套运用得越发得心应手了。
可惜,有个词叫乐极生悲,还有个词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陛下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笑,就感受到屁股被人重重拍了一巴掌,还没等他发怒,下一刻就脚下倒转悬空。
裴拜野脱下外衫,把他从头到尾一裹,就这么又被强制抱到怀中……
“放朕下来,成何体统!”凤御北急得控制不住地去掐裴拜野的手臂。结果这人手臂梆梆硬,根本就捏不动。反倒把陛下自己气得脸色青白。
“不是说冷吗?好好待着。”裴拜野把凤御北在怀中掂了掂,随后翻侧身,让人的脸贴着自己胸膛,“若是陛下还觉得冷,可以钻进臣衣服里避寒。”
“……”
“朕可以着人去取衣物。”凤御北尽量平息语气。
“多麻烦,反正没几步就到寝殿了。”裴拜野固执的时候,谁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既然没多远,那你放朕下来自己走。”凤御北继续争取。
“不行,还有一段路呢,小心风寒受凉。”裴拜野就像是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不是说最讨厌吃太医院的苦药吗?”
“乖点,别闹。”
“……”
凤御北并不是刻意防着裴拜野,实在是他也没想到赵氏父子会来得这么突然。
就在晌午,他又收到潜伏在南蛮的暗卫送来的情报。
此次南蛮出兵阵仗空前地大,据说因为是联盟中出了个奇才,一个用兵如神的军师。
此人最初在部落中展露头角后,接连指挥军队吞并了同属南盟他国的四五座城池,一时间名声大噪,其余小国纷纷求和。
此人倒是颇有想法,打出威望后并未继续扩张,而是重拾建立起了破裂几十年的南联盟,让一盘散沙重新聚集起来。
当然,此人聚集散沙的目的也不是自立为王。这些部族,这群人,聚集的最初目的向来都只有一个——攻下鸾凤。
“一个军师?”裴拜野掂了掂怀中人,忽视一路上投来的诧异目光,稳步抱着凤御北跨入寝殿门。
“嗯。”凤御北吸吸鼻子,把整张脸紧紧贴着的裴拜野的前襟。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闷闷涨涨的,可能是不习惯被抱着走的缘故。
“是不是受凉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裴拜野一下就听出了凤御北的声音不对劲,也顾不上什么南蛮,连忙关切问道。
“没有,朕没事。”凤御北半闭着眼摇摇头,他闻到了寝殿中常年所燃香的味道,知道已经回到寝宫,“放我到床上。”
裴拜野小心地把怀中人放到床榻上,掌心覆盖上凤御北的额头,是被夜风吹过的,凉凉的温度。
裴拜野也没有太多照顾人的经验,不敢妄下论断,正想叫人去请太医来看看,就恰巧王公公端了太医院的药膳进来。
是他昨晚吩咐的,让晌午和入夜各送一次来,是预防凤御北那夜泅水着了凉。
“太医院的人送来时,陛下和大人都不在寝殿,奴才就让人去小厨房温着了。”王公公解释道,说着,又担忧地看了一眼躺在榻上不愿意睁眼的凤御北,“大人,陛下可是有什么不适?”
裴拜野抱着凤御北走回来的事不消片刻就了整座皇宫,王公公作为太监首领自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