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禾一路将夏时衍拉到无人的楼道转角才松手。
“陆卿禾,你有病吧?!”
“夏时衍,认识我这么久,我什么脾气你不知道?”陆卿禾慢条斯理地抓了抓自己的长发,甚至掏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忽然问:“喂,你觉得谢离会喜欢长发男吗?”
“跟长发有什么关系?你脾气这么臭,谁受得了?”
“谢离又不需要‘受’着,”陆卿禾挑眉,“对喜欢的人发小脾气叫情趣,懂吗?要是对他乱发脾气,那才活该追不到。”
“不是……你来真的?”
“你这种小学生根本不懂什么叫一见钟情。”陆卿禾收起镜子,眼神难得认真,“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之前生活中遇到那么多傻子,都是上天为了让我爱上他而设的考验。”
“……我建议你先去看看脑子。”
“你这种小学生根本就不懂,不懂什么是爱,我跟你说,我见到他的第一眼……”
“停停停,不想听,我现在还是他的老师呢……”
与这边的鸡飞狗跳截然不同,谢离和安格述正悠闲地走在通往小卖部的小道上。
刚刚谢离提议不去吃饭加练,安格述看了一下他有点苍白的的脸色后艰难的同意了;
谢离提议吃一些不健康的泡面,安格述依旧艰难同意了。
谢离和安格述边走边说,“安格述,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同意?”
“是、不是,我、怕你生气。”
“我不会生气的话你会拒绝吗?”
“不会,”安格述转过头,认真的对上谢离的眼睛,“我不会、拒绝,我怕你、难过。”
“为什么呢,安格述,为什么要这样想呢?”谢离问他。
安格述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来到椰子传媒后,为什么监督队友训练会被挖苦,纠正队友动作反而被取笑口音,对上队友的眼睛认真交流会被认为是挑衅。
安格述说了一路自己的疑问,最后来到小卖部供给站门前,他问谢离,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不是那样呢?
谢离买了一包最便宜的劣质彩虹糖,递给安格述,他说:
“安格述,世界从来都不是我们所感知到的片面能代表的,但是像这包彩虹糖一样,特别便宜的工业糖精,可是你能非常确定它是甜的。”
谢离认真的对上他的眼睛,“安格述,你不能因为任何高端或者低端的攻击,来否定你自己。”
安格述不想去看谢离的眼睛了。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别人对谢离的讨论,这个实力不佳但热度极高的选手对于善妒的人来说,就是最好的靶子。
他们说他是穷小子装小白花,说他和节目组签了什么不能见人的条约,说他背地里金主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说他唱民谣什么都是作秀。
谢离知道了这些会伤心吗?
不,安格述想,他不会让谢离知道的,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封住那些人的嘴。
而且他似乎能明白一点谢离的豁达是怎么来的,也许他的伤口早就结了痂,甚至长出了厚厚的盾甲,才让那些恶劣不会伤到自己。
就在这个瞬间,安格述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无法拒绝谢离的任何请求。
那根本不是源于可笑的自我否定。
他心疼他的经历,但是与友情不同的是,安格述想亲吻那些伤疤。
安格述怔在原地,看着谢离在阳光下几近透明的侧脸轮廓,一个念头如惊雷般划过脑海——原来他跋涉万里,跨过重洋后的日子里,一直追寻故土,居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