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人不来了,孙婆子立即把小厮唤到跟前来问话:“五公子路上发生了何事?怎就遣了你一人来传话?”
小厮回说路上惊了马,马车差点翻过去,孟家主母严夫人受到惊吓,五公子一片孝心,送去就近的医馆了。
“惊马了?严夫人可有受伤?”
听上去有点严重,既是意外情有可原,程夫人散了那点不满,立刻派两个仆妇去问候一番。
今日之约暂且作罢,随后再说其他也不迟。
相看不成,一行人没有继续逗留灵安寺的必要,打算趁早回府了。
程夫人轻拍苻明露的手背,安抚道:“遇着意外也没法子,孟家书香门第,只要不是故意晚到,便与品行无碍。”
一片的叶轻琅听了忍不住笑:“妹妹并无不悦,倒是娘亲最不耐烦等人了,谁要是晚来就要不高兴。”
程夫人被戳中了,在听说惊马之前,她确实生出不满的情绪,故意板起脸道:“有你这么说娘亲的吗?”
苻明露跟着笑起来:“舅母为我操心,我听舅母的。只不过……哥哥姐姐尚未成亲,我不着急。”
她开了阴阳眼之后,就不方便嫁人了,在家里自己的院落自己做主,还能暗处贴符布阵,要是换去夫家,想也知道很难掩人耳目。
到时候必然会有许多麻烦。
亲爹都不信她见鬼,其他人能信么?
“你姐姐不同,她身子骨弱,无法掌家操持,若是嫁出去,唯恐夫家欺负了去。”程夫人有意给叶轻琅招婿,只不过要挑个合心意的人太难了。
好不容易把闺女拉扯大,往后要操心的事儿还多呢。
“谁敢欺负我,我身子不好,嘴巴可厉害了。”叶轻琅以前为了表妹和姑父顶嘴,已经传扬了出去。
“天真的傻丫头。”程夫人摇头一笑。
嘴巴厉害有什么用,她不打算让女儿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来日女婿如何纳妾,孩子从谁肚子里出来,养在谁膝下,甚至跟谁姓,都得父母帮着,才能叫她高枕无忧。
一行人于下午离开灵安寺,苻明露本想与舅母道别返回家中,谁知中途就被拦下了。
去问候严夫人的仆妇匆忙带了个消息回来,孟五公子的马车受惊了不假,但严夫人并无大碍,反倒是有个姑娘晕倒了,他这才送去就近的医馆。
那女子不是旁人,是三姑娘苻曼珠,且还听说前些日子诗集雅会上她就已经与五公子认识了。
孟鸿真刚回京,又颇有才名,邀约他的雅会定然不少,以文会友结识了三姑娘,也不是多大事儿。
而今日惊马恰属意外,只能说一切都太巧了。
程夫人当即恼怒,也不让苻明露回家去了,先随她到叶府住着。
若非有心筹谋,她就不信真有那么巧!
苻明露不姓叶,他们代为安排相看,可都是跟苻东怀商量过的,又不是藏着掖着越过他这个父亲。
夏氏能不知道礼国公府接触了叶家人?
孙婆子道:“三姑娘是吓晕的,严夫人没晕,五公子偏要亲自送去医馆,这是尽的哪门子孝心?”
程夫人一拍桌面:“依我看,是有人抢着摘桃子了,礼国公府这般行事,当真是空负名头,我和老爷都看走眼了!”
三姑娘虽是庶出,但好歹是尚书府的,只不过她那个娘属实上不得台面,这次如此做派,传出去了谁不轻视于她?
孟家要是这都能行,可见是不挑!
叶敦听闻此事脸都黑了,妾室等同半个奴,给她掌家权就了不得,如今倒好,一个管家自己当家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