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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12页)

首先是作息。林淑芬和赵岭都是10点关灯睡觉的人,而赵诺往往11点过了才开始洗漱。赵岭多次要求赵诺要早点睡,不要熬夜,会影响白天上班精神;但赵诺觉得12点之前睡觉都不算晚,白天精神也还好,没什么影响。赵岭对于赵诺的屡教不改很是头痛,赵诺对于赵岭的口提面命也很不耐烦。

其次是个人习惯。林淑芬对于赵诺起床不叠被子、洗完澡衣服换下来不及时手搓、沙发上葛优躺刷手机等各种陋习深恶痛绝,说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三十岁的人了自制力极差。每次遇到这样的话题赵诺感觉十分委屈,争辩几次,后来发现争辩无效,干脆回屋躲避。

可这些都不算什么。中国大部分家庭父母与子女之间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对于赵诺来讲,目前最最要命的,是她的个人问题。

从赵诺离婚开始,林淑芬就将此事提到了从未有过的最高优先级。就连家庭直男始祖赵岭,也关心赵诺的个人问题——要知道他们曾经是多么担心赵诺陷入早恋,赵诺初中没有看过《红楼梦》就是因为赵岭担心她看了情窦初开去谈恋爱。

好在赵诺从学生时代开始都是乖乖女,乖乖念书,乖乖上大学,顺利谈了初恋,顺利和初恋结婚安家,一切都顺利得十分丝滑,无需他们过多操心。而赵诺婚姻的破裂一下打破了这个家庭的美梦,林淑芬和赵岭也慌了起来——赵诺一下变成了31岁的失婚剩女,在婚恋市场上大打折扣,他们要赶紧张罗起来了。

这是让赵诺最反感也最伤心的事情。她的恋爱结婚忽然间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是她们家、甚至一个大家族的事情。仿佛每天醒来她头上都悬着一把倒计时的利刀,时时刻刻提醒她时间流逝、一刻不等,再不抓紧这把刀就要掉下来置她于死地。这让她陷入焦虑、敏感和自我怀疑,甚至害怕进入一段新的感情——好像一谈恋爱就要结婚,接下来就要生子——因为时间紧迫由不得她,如果做不到这些她就无法给林淑芬和赵岭一个交代。这种压力如大山一样压着她,平日里不提还好,只要一提,她就心烦意乱。

周日吃晚饭,周嘉渝听完她这些诉说后,实在是没忍住低声笑了下。

赵诺无名怒火平地而起:“我跟你说这些是没有拿你当外人。你居然就当段子听,听了还嘲笑我。”

周嘉渝立刻解释:“没有没有。我只是单纯觉得你描述得很有趣,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还挺意外的,你一向自信活泼,居然也会有这样的困扰。”

赵诺头痛地说道:“最大的压力往往来自于最亲密的人。要是旁人说什么,我压根都不会在意。”

“你的这些压力我也有,我特别理解。”

赵诺一点也不客气:“你理解个毛线。”

“大姐,”周嘉渝道,“我回国创业也好几年了,从我回国开始我父母就开始给我张罗。你之前不是还嘲笑过我去相亲?”

“对,说到相亲,”提起此事赵诺脸又苦了几分,“我妈今天本来是打算让我去婚介所的。”

“正常啊,我也去过。”

“你也去过?”

“是啊,不过我不建议你去,”周嘉渝说,“婚介所都只收女生的钱,男生是不收钱的。”

“这……!”赵诺无语到了极致,“你看看,这个社会对女性的恶意真是无处不见。你再看看我爸妈,他们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为啥这么封建迂腐。好像我是一个等着售卖的物件,而且越来越贬值。”

“你别那么愤青嘛,”周嘉渝推了推她面前的柠檬茶,“爸妈年纪大了,很难改变的,我们做儿女的也只能多担待着。我爸妈也催的,但是我现在也释怀了。这件事情大概是他们唯一能帮我们做的。”

“关键是这件事情并不需要他们操心。这都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赵诺愤愤地猛吸了口柠檬汁。

“你说得对,所以可以考虑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他们自己忙起来了,自然没时间来操心这件事。我经常给我爸妈报旅行团,还给他们在老年大学报了老年班,加上我现在自己搬出来住了,他们眼不见心不烦也会好一点。你也可以试试。”

“是个不错的建议,”赵诺叹气道,“但目前我搬出来住是不太现实的;我爸没退休,我妈估计也不会一个人出去玩。报个老年大学的班也许是最好的建议。”

“话说回来,这事儿也看你自己,”周嘉渝又道,“你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这么排斥恋爱结婚?”

“拜托,”赵诺说道,“我哪里有排斥。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下,我结束婚姻还不到半年,我说我现在很想谈恋爱结婚,你信吗?我好不容易心情好一点,我还没有好好认真享受一段单身生活,又迫不及待地扎入油盐酱醋茶的鸡飞狗跳中,我图什么?”

周嘉渝哑然,半秒后,他笑了下,招呼服务员给赵诺续杯:“消消火,大热天的。”

“觉得有点累,真的。”赵诺疲惫地咬着吸管,“有时候又觉得悲哀。”

“悲哀什么?”

“社会的现实呗。”

周嘉渝只笑:“别想太多,现阶段还是心情愉快最重要。先休息一段时间。”

“我尽量吧,”赵诺闷声说,忽然又抬起头问周嘉渝,“那你呢?你是怎么回事,你也没受过什么大情伤,家里也一直在帮你张罗,你怎么还是单身?”

周嘉渝说:“我刚回国的那几年真的很忙,公司刚起步,还经历过被人骗钱、差点破产,人都一度差点搞到抑郁,哪里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

赵诺惊讶:“你被人骗钱、差点破产?”

“当然。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赵诺想了想,周嘉渝刚回国的那几年正是她刚结婚的那几年。那时她在木安市享受着快乐的二人世界,周嘉渝却在远江市经历着事业的水深火热,而作为朋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顿时一股莫名的愧疚涌上心来:“我真还不知道这事儿,当时你有难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周嘉渝摆摆手:“也没啥好说的。那时你们在木安市,那么远。何况这也过去了。”

这回轮到赵诺说不出话来了。周嘉渝说得对,即便当时他打电话跟她诉说,她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那时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维度的人,周嘉渝正在经历社会的残酷鞭挞,而赵诺还生活在象牙塔、没经历过什么人生苦难,周嘉渝即便打电话给她,恐怕她也很难理解。

这世上没什么感同身受,挫折苦难都只有自己扛。只有经历过程度相似的痛苦的人,才有可能在同一频道说话。

赵诺不再追问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说:“那我现在在远江市,有困难可以直接约我出来喝酒。但是我希望你约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我不希望你再被人骗钱搞到抑郁。”

周嘉渝笑道:“那你希望是因为什么?”

赵诺说:“中了彩票?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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