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昭眸中的水光愈发荡漾,情不自禁地往她唇间吻去。
两双唇瓣柔软胶贴。
"唔……"安澜略微抗拒。
檀昭很快停止,坐在床沿,竭力收敛自己莫名的欲。望。
"抱歉,方才我……"他抬眸,含着愧疚看向妻子。
安澜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晕粉红,垂眸,声音近乎呢喃:"夜已深,我们歇息吧,官人明日早起。"
熄灯入床后,檀昭回思适才那一幕,搅扰病中的妻子,真是禽兽不如。不知从何时起,那人一颦一笑,似能激发他体内逐渐膨胀的欲。念,不似从前那般陌生与不适,而是,他情不自禁,他很想索取,仿若体内总有一头蠢蠢欲动的小兽揣怀探索的渴望,如今他还能压制它,不晓得可以坚持多久。
因为刚才的吻,檀昭不敢再将她抱入怀中,便替她在背后放好软枕,嘱咐道:"你肩上的伤刚开始结痂,尽量别压着,会蹭疼的。"
"晓得了。"安澜侧头看向他。
朦胧的月华愈发勾勒出男人清俊的侧颜,洇开一层银色温柔。他眸底漾着冰雪融化后的春泓,流光溢彩。
安澜阖目,转身。
「檀小兔,别对我这么体贴。」
「我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
「终须别离,何必留情……」
是的,不能爱上他——
作者有话说:床下君子床上禽兽,目睹男主清白的脑子一点点颜色起来,也快了。
第26章打野她若是皇帝,保不准会成为昏君,……
安澜睡得很是踏实,一觉醒来,面色也红润了些。
听见屋里动静,樱桃入内服侍。少顷,林媛媛也来到屋里,神色略微忐忑。她接过樱桃手中的镶金箔木梳子,"我来吧,樱桃你去准备汤药。"
见女儿展颜微笑,林媛媛心跳得小鹿似的,欢喜坐到床沿,替女儿梳头:"婉儿,昨日阿娘让你难堪了,对不住你。"
"娘,自家人怎么说这话!"安澜温柔慰道,"您能留下陪伴,女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受伤了,脑子也坏了,对亲娘态度好一些,沈尚书你奈我何?!」
林媛媛水做似的,动不动就双眸盈泪,珍珠般滚下来:"阿娘的乖女,好乖,越来越乖了。"林媛媛打心底的欣慰,自从女儿出嫁,与她亲和许多,所以她昨日才敢厚着脸皮,死缠硬磨。她总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与女儿在一起,多处一天是一天。
林媛媛慢慢替安澜梳发,用导引术按摩梳头法,"这个法子是太医所教,很管用,源自黄帝内经,头为诸阳之会,每晨,你让侍女这般栉头理发一百下,能通血脉,散风湿。不过婉儿,我发现你的头发似有变化,虽不比从前乌亮,却要浓密些。"
母亲的爱抚很是舒服,安澜一边阖目享受,一边回道:"是么?每逢换季,我头发一把一把地掉,不敢多梳,生怕自己秃头。"
林媛媛笑出声:"小嘴儿真逗。"
安澜回眸看去,也毫不吝啬地绽放笑颜,露出一排珍珠小牙:"阿娘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我希望阿娘长命百岁!"
林媛媛连连点头:"婉儿有此心意,阿娘怎么舍得走呢。"林媛媛多年体弱多病,精神萎靡,大半是抑郁出来的。普通商女出身,住进深院大宅,大夫人是尚书之女,她一个小妾更是低人一等,虽然锦衣玉食,可活得不开心。
今日,开心极了。
林媛媛为女儿梳完头,替她挽个小盘髻,折了汝窑春瓶里的一朵大红朱槿戴在她头上。樱桃端药过来,林媛媛又抢着喂女儿。
她很喜欢当母亲。
她的婉儿,小时候也很乖。随着成长,孩子接触世俗人情,不再懵懵懂懂,学会衡量利益得失后,她的婉儿开始疏远她。
半辈子过去,她终于等到女儿回心转意。
林媛媛喜极而泣。
好些天下来,她帮这帮那,不仅不觉得累,人反而精神起来。
安澜倒也得了个便宜娘亲,亦是欢喜。岂止,婆婆梅茹也每日过来探望,待她体贴入微。三人一道,其乐融融。
一日午后,林媛媛陪着安澜坐在窗前晒太阳,一边平针绣着莲花纹样的绢帕,粉莲淡雅,配以青绿荷叶,很似其人清丽秀敏。
安澜端详她刺绣,夸道:"阿娘绣得真好,栩栩如生。"
女儿嘴甜,总是夸她,见什么夸什么。林媛媛如沐春风地笑道:"我人老眼花了,婉儿应该比阿娘绣得好,还记得吗,你十二岁那年,官宦家的女娃比试女红,二三十人,你夺得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