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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戏唱和（第1页）

江映蘅笑着叹气，指尖灵力微动，便从明澈手中夺过匕首，把玩纤长清亮的刀芒，抬眼对上石知州恐惧的双眼，侧脸轻言：“怎得这般威胁人？知州大人也是个知情识趣的，定能好好配合询问，何必用上酷刑威逼。”

“这要不要上些强硬手段，当然要看知州大人配不配合了。”明澈顺从着放手，任由江映蘅从他手中拿走匕首，刀切般的冰冷双眼看向悬在房梁上的石知州。

石知州就这么听着两人一唱一和，面上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若观岚翘脚靠在椅背上，见两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敲着扶手、清嗓开口：“这些闲言先放着，知州大人可还挂在房梁上，先完成了手头上的问话，接着要说甚尽管开口。”

江映蘅轻巧地转过石知州面前，俯身看向若观岚腿部的白纸，双手交叠着搭在她的肩头，眉目舒展，酝酿着冰冷的笑意。明澈手中少了把匕首，但又掏出了长短不一的刀把，在长桌上一列排开，指尖轻叩桌面，同若观岚交换了眼神。

“便先从知州大人今晚的举动开始罢。不知知州大人可是收到了何等重要的消息，今晚宅邸中灯火通明，竟是连家中金银细软都收拾干净了。”明澈慢声说道，清越的声音中不带一点感情。

“不过前些时日朝廷来——”石知州大声喧嚷，只是尚未讲完，便被江映蘅轻飘飘的一眼镇住。

“石知州可别说些玩笑话，若是紧急到弃城进京的朝廷要事，可轮不到您去考虑，”她轻啧一声，责怪地看着石知州面上苍白着沉默，“再想想，换一个说辞。”

“知州大人，听闻您当年殿试可是一语成章惊世人，怎得此时沉默寡言，莫不是一世文采在应酬时配着谄媚话一并吞入腹中了？”若观岚悠哉地翻动白纸，言辞辛辣，再度刺激石知州。

依旧是沉默，石知州反倒是紧闭着双唇，双眼看向小院旁曲折的回廊，眼中隐隐有着期盼。

“若岚，想来这友善手段问不出什么，便由我来做这激进之人，或许开几个口子，知州大人憋着的心事便能出口了。”明澈拾起桌上一枚刀片，探至摇曳的烛火上，烧处一片湛蓝。

“这原因当然多样，同尔等草莽可说不清楚！本官自然是要好好思考一番，换个简单易懂的措辞才是。”石知州冷笑着说道，借着晃悠的身形向外眺望，望眼欲穿。

明澈瞥见石知州那游移的眼神，顺着方向向外看去，回想先前见到的闲杂人，便有了些想法，只是闭嘴不言，任着外界天色逐渐转亮，在石知州带着些希冀的眼神中开口：

“知州大人莫不是在等待护卫解救？那怕是有些痴心妄想了，先前院中的侍卫早被打晕捆住，便是醒了，也只是一条条网住的死鱼而已。”

那石知州听见明澈如此言语，双目大睁、面色狰狞，嘴中嗬嗬几声，在束缚的绳索中挣扎几番，险些背过气去。只是江映蘅眼疾手快，一道法诀掐起，抚平石知州的血气。

“知州莫要害怕，不过是问些事情罢了，要是好好配合，又怎会要了姓名？”江映蘅软声说道，装作生气模样，瞪着桌前的明澈，含笑安抚石知州。

“可是当真？”石知州目光在三人中晃过，沙哑着开口询问。

“便是不信我一人之辞，石叔叔也当信任父亲的名声罢？作为江家女儿，我又怎会轻易玷污家族声望。”她倚坐在扶手上，脚尖虚点着地面，娇声说道，脸上多些天真，张口便应下先前石知州随口道出的小名。

她噙着笑容对上明澈投来的目光，歪头弯眼，笑意更深。

“那我便说了。”石知州咬牙硬声答道，抬首挺胸，欲摆出身作知州的气场，张嘴欲言却反被若观岚抬首打断。

“知州大人，想来——还是先从最开始的源头问起，您也好梳理一番说辞，”若观岚露出一道尖锐的笑容，放下手中的白纸，轻轻靠向椅背，“这城中的疫病，不知您是如何应对的？”

“疫病？城中何来疫病？不过是近来天气变换无常，自然会有些小病罢了。这疫病一说，多少有些杞人忧天了。”石知州干笑几声，应付着若观岚的问话。

“那官府又是如何应对这小病的？”若观岚未曾纠正石知州的话语，便顺着话语向下问道。

“这自然是能帮则帮，官府多有嘱咐，便是随便一位得病之人，都开上一方强身健体的药方，连着药方的药钱也多有减免。同知也提议隐下消息，免得城中谣言乍起，祸人心神罢了。”说着，那石知州的面上多有得意。

“这说来倒有些意思，不知这减免的药钱又是从何处来？去年此处尚且干旱，开春之后又是洪涝不断，何曾有那闲钱做着慈善生意？”明澈顿下手中记录的墨笔，抬首对上石知州的面庞，幽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