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正当此时,管家忽然急匆匆进来禀报:“老爷,樊大师登门拜访。”
“谁?!”薛淮川站起身:“樊大师?”
“是,此刻正在书房等候。”
薛淮川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是闭门谢客吗,怎么今日亲自过来?快,快迎到正厅,朝儿敏儿,你们速速随我见客!”
薛饶也一同跟了过去。
樊大师杵着拐杖,一路打量这座深宅大院,对旁边的青年笑道:“六十年前我在这里做客,恍然如梦啊,你说这日子过得真快,眨眼间我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
青年身穿道袍,手执拂尘,淡淡笑说:“祖奶奶身体康健,再过一甲子还能故地重游,到时心境又不相同了。”
樊大师啐他:“小猴崽子,我能活那么大岁数,不成老妖怪啦?”
“只要修炼得当,绝对不成问题。”
“我就听你吹,你爷爷不会说话,闷了一辈子,你和你爹倒是耍贫嘴,肯定遗传你祖母,她那张嘴可厉害。”
两人谈谈笑笑来到正厅,薛淮川已经等在那里,赶忙迎上前作揖:“贵客下临,鄙府招待不周,请大师见谅……”
她直接说:“带我去见薛夫人。”
薛淮川听闻大师性情直爽,不喜欢周旋人情世故,却不料是这种程度,他倒愣了愣,接着赶忙为她引路。
“其实薛府与大师颇有渊源,晚辈幼年曾听父亲提过。”薛淮川想套个近乎。
樊大师:“你是想说薛家当年送我黄金百两,于我有恩是吗?”
“不敢不敢,晚辈只是觉得……”
“你爹没跟你说清楚,当年那百两黄金是对我朋友的酬谢,我认识的那几位朋友可是帮了你们薛家大忙,可是他们其中二人被瑶池阁的弟子抓走,你们却袖手旁观不加阻止,实在有违道义。”
薛淮川愣住,脸上又青又白,扯起嘴角讪笑:“竟有这种事?晚辈不曾听过,这便代祖父向大师赔罪。”
“不必了,这会儿赔罪有什么用。”
不多时进入内宅,樊大师直接走到李鸳儿的床前端量,拧眉问:“这是薛夫人吗?”
薛淮安略微停顿:“不错,正是内子。”
樊大师摆手:“我要见你的原配夫人,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大吃一惊。
“梁南茵?樊大师您没说错吗?”薛饶首先按捺不住:“那个女人把姨娘害成这样,你见她作甚?!”
老太太敲了敲拐杖:“不管谁害谁,与我无关,今日我只为见薛夫人,你们想要的洗髓香我可以赠送,但要问问她的意思。”
“这是为何呀?!”薛饶不能接受,激动之下脸红脖子粗:“您声名赫赫德高望重,怎会向着一个心如蛇蝎的毒妇呢?!”
樊大师转头瞥他两眼:“你是大少爷?竟对生母口出恶言,如此不敬,实在家教堪忧啊。”
说罢拂袖而去。
薛淮川一把将薛饶拽到身后,用严厉的目光警告他闭嘴,接着疾步跟上老太太:“不知大师与拙荆有何交情?我竟一无所知。”
樊大师笑道:“我与她相识甚早,远早于你。速将她请来,我就在正厅候着。”
薛淮川眉宇紧锁,无法,随即吩咐管家去观音庵接人。
“奉茶!”
众人在正厅坐等了一炷香的功夫,管家气喘吁吁回来,满头大汗。
“如何?夫人呢?”
“夫人她、她不肯回来。”
“什么?!”薛淮川僵着脸站起身:“胡闹!这种时候还使性子,简直无可救药!”
管家道:“夫人说,让老爷亲自去接,才算诚意。”
薛饶暴跳如雷:“她算什么东西!罪魁祸首把姨娘害成这样,该她将功赎罪的时候居然还敢拿乔?!真叫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