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然捣了他一拳:“还叫营长!改改不行啊!”举手一指,“没车来不了。”
公路边停着一辆上海牌小车。
罗一民:“谱够大的呀,还没车来不了啦!”
林超然:“去办公事儿,我求司机绕了个大弯。”
另一边,哨子还在响,像是张继红在叼着哨子说话。
罗一民问一个走过来的人:“他那是干什么?”
那人:“哨子粘住他嘴唇了。”
林超然和罗一民互相看一眼,急忙走过去。
张继红用手绢捂嘴,手绢上有血了。
林超然:“快陪他去医务室!”
罗一民:“这荒郊野地的,哪儿有什么医务室?你可真是高高在上了!”
有人拎着医药箱跑来,给张继红上药。
林超然:“你们这是干什么?”
王志:“你看,厂房地基刚打好,锅炉却提前运来了。没法子,只得先把它在地基内里归了位。有事儿?”
林超然:“知青办组织了一次兵团回访,市里给调了一辆大客车,我替你们留下了两个名额。多一个也不行。你们这儿的人能请下假吗?”
王志:“我们干的是程老先生的工程,他对我们挺好的,没问题。批两个人几天假我就做得了主。”
罗一民:“那我算一个,早就想回去看看了。”
汽车喇叭声。
林超然掏出钱塞给罗一民:“我刚开支,又借了点儿。不能空手回去,你负责用这一百元钱给老战士们家弄点儿酱油、醋、味精什么的……”
罗一民:“放心。”
林超然:“三天后,早上八点,在和兴路口那儿上车。”
王志:“记住了。”
汽车喇叭声。
林超然走到了张继红跟前,按着他肩嘱咐:“千万注意安全,别出事故!”
张继红仍用手绢捂嘴,不能说话,点头。
王志:“一会儿我喊号子。”
大家目送他跑向公路。
林超然跑到车旁,背后号子声又响起。他转身深情地望着雪花中的人影。
天黑了,林超然推自行车走在回家路上,见路边有两个人影蹲在那儿烧纸。
他觉得像是母亲和静之的身影,试探地叫了一声:“妈……”
两个身影站起,果然是母亲和静之。
三人一起往家走,静之扶着林母。
林母:“儿子,别说我。我知道这不起作用,可不给你爸和凝之、超越送点纸钱花花,我这几天睡不着觉。”
林超然:“妈,我不反对。”
林家小偏厦子里,林超然和静之坐在小炕桌对面,静之手拿笔,面前是翻开的笔记本。
静之:“要不要我把黑大都有哪些学科说给你听?”
林超然:“不用。我已经有想法了,考你们黑大的哲学系。我知道北大哲学系有名,但我太没把握。我只不过渴望在大学那么一种氛围里,多读书,多参加思想交流活动,把我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想想明白……”
静之:“太使我意外了,为什么偏偏是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