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红从林超然手中要过去信,看着说:“大娘,小妹这信上写得挺明白,让你们千万不必惊慌,更不要担心,她一到了深圳就会给家里写信。”
林母:“继红啊,我能不惊慌,能不担心吗?连你们都不知道深圳在哪!两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女孩子家,万一遇到坏人,把她们给拐卖了,哪儿找她们去呀……”
林超然急得在屋里来回走。
一名知青战友:“我想起来了,听中央电台广播过,好像是广东省,一个什么什么区。”
另一名兵团战友:“我也想起来了,经济开发区,中央的一个改革试点儿。”
林母:“东北……广东……这这这得有十万八千里,怎么非去那么老远啊!超然,你倒是快拿主意啊!”
林超然:“妈你别哭,我在想……”
显然,他也乱了方寸。
张继红:“还想什么呀!她俩得坐火车,而且只能先到北京!到火车站去呀,也许能在车站拦下她俩。”
林超然:“妈,那我去了!”冲出去。
张继红:“你们几个也别愣着呀!都骑上自行车,也到火车站,还有通往火车站的各路汽车站……”
一名兵团战友:“没车可骑了,不都卖了嘛……”
张继红:“那就走着去,跑着去,总之都给我行动起来!”
其他人一下子全站起。
火车站。林超然冲入火车站。站台上几乎无人,他看到了静之,静之也看到了他,两人走到一起。
静之:“开往北京的车半小时前离站了,我也来晚了。”
林超然吼:“你不是说我是操心强迫症吗?你不是说顺其自然吗?我一教训她你还总护着,这就自然了?我执、我执,你当我愿意执吗?我不执你能执吗?”
静之克制地,平静地说:“依你怎么办?把她整天捆家里?想当年,咱们这一代中,不少人不是也像小妹一样,留半页纸,写几句话,东北、新疆、贵州、云南、内蒙古……有人不也觉得离家越远越自由吗?”
林超然:“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
静之:“我们是迫不得已,或者是盲从,是青春期冲动,我看小妹她倒是经过考虑的。”
林超然:“别教导我!”
静之掏出了钱,朝林超然一递:“晚上还有一趟开往北京的车,钱够买张到北京的票,那你追她去。北京咱们的兵团战友多的是,不愁借不到钱再往前追……”
林超然瞪着静之再说不出话来。
张继红和另一名兵团战友也出现了。
张继红劝林超然:“你跟静之吵有什么用啊!这事儿也不能怪静之啊!”
静之一转身走了。
夜晚,林家。林父在吸烟,林母在掉泪,林超然和静之坐在林母、林父身旁,进行安慰。
林超然:“爸妈,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咱们也就只有顺其自然了。我打听过了,了解情况的人告诉我,深圳那地方将来会有发展……”
静之说:“大爷、大娘,我已经和我北京的知青战友联系上了,他们会在北京站帮忙拦住的。一拦住了,就会打电话通知我父亲……”
林父:“随她去……有志气,她就当没这个家,永远别回来!”
林母:“静之,你还有事儿,都陪我们着急上火的大半天了,回家吧,大娘能禁得起。”
静之:“大爷,那我走了啊。一有什么消息,我立刻会来告诉你们二老。”
林父:“静之啊,让你也跟着操心了,对不起啊。”
静之:“大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林父:“超然,送送静之。”
林超然不愿地说:“送什么啊,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林父生气地说:“叫你送你就送!怎么,我支使不动你了?”
静之向林超然使眼色,林超然默默往外送她。
林超然和静之走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