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的女生:“一放假,真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某女生:“想家了?那别留学校,回上海过春节去呀!”
娇小的女生叹了口气:“侬忘啦?阿拉上海只有哥哥嫂子了,住房小的滋味无法形容,就算阿拉阿哥想吾,阿拉阿嫂见吾还不烦死特啦?”
另一个女生问坐在对面的女生:“你回北京吗?”
坐在对面的女生:“坦率说,我可不想当护士。我要在假期复习功课,争取考上哈医大!”
一名留刘海的女生环视着食堂说:“留下的,十之七八是外省市的同学。”
“差不多还都是当年的知青。有的刚入校不久,‘四人帮’咔嚓完蛋了,眼看着别的知青返回北京、上海、杭州了,自己反倒一点儿起初的幸运感也没了,想不要这所护校的学历了吧,又觉得可惜,毕竟是多年良好表现换来的。想要吧,又怕耽误了返回北京、上海、杭州的机会。”
“要不怎么说甘蔗没有两头甜呢!”
“真羡慕慧之,学历也有了,也和家人团圆了。”
“既然羡慕我,那我春节期间一定请你们到我家去做客!”
她们正议论着,慧之端着饭盒出现了,边说边坐下了。于是同学们七言八语地审问她: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不至于一直待在公园里吧?老实交代,后来又和那个杨一凡到哪儿去了?干什么去了?”
“提醒你啊慧之,看上一个人,那关系也不能进展得太快!”
慧之:“你们瞎说些什么呀?你们走不一会儿我俩就分手了,后来我回家了。”
娇小的女生:“看着阿拉眼睛!”
慧之咀嚼着,定定地看着她。
娇小的女生:“侬那双眼睛里老复杂了!”
慧之:“不瞒你们,我觉得……我有点儿爱上他了。”
留刘海的女生:“噢,上帝,太神速了吧?你疯了?”
慧之用筷子指点着大家:“记住。以后在我面前,尽量少说‘疯’字,拜托诸位了。”
同学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她的话究竟什么含义。
李玖抱着一条毛毯和一只枕头来到了罗一民的铁匠铺门口。她推了推门,门从里边插着。
门帘也拉着,李玖只得走到窗前往里看,但见满屋烟,罗一民脸朝下趴在地上。
毛毯和枕头也从李玖手中掉在地上。
李玖急得团团转,满地找砖石,拿起一块以为是的,用另一只手一砸,碎了,是雪团。
她情急之下,用胳膊肘一撞,一块门玻璃碎了。她伸入一只手,开了门;但手抽回时,被碎玻璃划破,流血了。
她吮了吮伤口,也顾不上包扎,将门敞开,接着推开了门。
她将罗一民翻了个身,使他靠在自己身上,拍他脸颊,叫他:“一民!一民!”
罗一民一手还握着小铁锤,而另一边的袖子在冒烟。地上有一盆炭火,但已不红了,快灭了。
李玖只得又将罗一民放倒在地上。
李玖三下五除二将冒烟的棉衣拎到外边,丢在雪地上踩。
李玖将那盆炭也端到了外边,扬在雪中。
她再次回到屋里,这时屋里烟已散尽。她伏在地上,捧着罗一民的头左右晃,同时喊:“一民!一民!”
罗一民闭着眼睛一息尚存地说:“谁叫我?……我……怎么了?”
李玖:“你亲爱的玖叫你!除了我谁会这么心疼地叫你?你他妈煤气中毒了!”
罗一民:“我……不会……死吧?”
李玖:“还能说出话来,估计死不了。”
她吃力地架起罗一民,将罗一民架入里屋,放倒在**,之后往外便走。
罗一民抓住了她一只手:“求求你……别……丢下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