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的规劝,领导们的批评,她全置若罔闻,一意孤行。
记者部主任在一次党员会议上措辞激烈地大谈记者的“社会形象”问题和领导“用人不当”的“惨重教训”……
老主编“引咎”退职……
她被取消记者资格,贬到印刷厂当工人……
铁路局收到商业局盖有“党委”红章的公函,强烈要求铁路局严惩“第三者”。
机修段领导找王志松进行严肃谈话,警告他,第一,做检查,承认错误。第二,断绝与有夫之妇的一切来往。第三,向商业局周副局长赔礼道歉……
他说:“不!”
领导问:“你这样做对得起谁?你连你父亲也对不起!你想继续待业吗?”
他缓慢地从兜里掏出工作证,当着领导的面从工作证上撕下了自己的照片,脱了工作服,放在桌上,转身而去……
他在公用电话亭给她挂电话。
“是你?”
“是我。”
“我只是想听到你的声音……”
“我很好……你呢?”
“我再也不丢掉你!”
…………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抱着儿子来到了徐淑芳家中。
“求你收下这个孩子。”
“谁的孩子?”
“我们北大荒返城知青的孩子。我本想做他的父亲,可是……我母亲……昨天……去世了……我又待业了,无法抚养他了……”
他仿佛老了十岁!
母亲,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她那颗衰弱的心脏,无法承受儿子第二次沦为返城待业知青的现实……
徐淑芳默默从他怀中抱过了那孩子。
“我给他起的小名叫宁宁,如果你不喜欢,就另给他起个更好的名字吧!”
“我仍要叫他宁宁。”
“他爱蹬被子。”
“我不会让他着凉生病。”
“他还没落上城市户口。”
“他永远落不上户口,也是我们的儿子。”
“将来不能告诉他,他是个曾被遗弃的孩子。”
“不告诉。”
他在那孩子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心中说:“儿子,我的儿子,爸爸爱你!”
他转身欲走时,她终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志松……”
“……”
“我们都不要被压垮了!”